苏轩云蹲在城隍庙飞檐上啃葱油饼时，瞥见拍卖行的伙计扛着个宋代瓷枕往青帮堂口送。枕面裂了道缝，露出抹暗红锈色——比他上周在闸北吃枪子儿擦破的裤衩还扎眼。
"杜老板改行倒夜壶了？"他踩着瓦片蹦到伙计跟前，油饼渣掉进瓷枕裂缝里。伙计吓得手一抖，枕底"当啷"掉出颗锈蚀弹头，7.92mm口径，德国造。
系统面板突然蹦出红光：【检测到武器部件残留物，武器维护技能激活】。苏轩云用鞋尖挑起弹头，锈粉簌簌落成个青天白日徽——这他娘是国军嫡系部队的制式弹药。
"苏先生，这玩笑开不得..."伙计额头冒汗，袖口隐约露出黑龙会刺青。
"玩笑？"苏轩云突然把弹头塞进他嘴里，"跟阎王爷说这是糖葫芦。"转身撞开堂口雕花门，满屋檀香味呛得比日军毒气弹还冲鼻。
青帮三当家正给尊明代观音像开光，木鱼敲得比法租界巡捕的警笛还响。供桌上摆着把捷克式轻机枪，枪管弯成个问号，撞针上卡着半片青花瓷。
"哟，菩萨改行修枪了？"苏轩云抄起供品苹果啃了口，"这枪机坏的，比孔祥熙的国债信誉还稀碎。"
三当家眼皮都没抬："苏先生要是能修，杜老板库里的弹壳钢随你挑。"木鱼"咔"地裂开，掉出张提货单——"慈溪棉纺厂专用，500公斤"。
系统提示音叮咚响：【捷克式ZB-26轻机枪损坏度79%，需消耗3点工艺技能】。苏轩云摸出跳蚤市场买的绣花针，蘸着观音净瓶里的"圣水"捅进抛壳窗——嚯，这圣水是硝酸甘油兑花雕！
"修枪得看香火钱。"他故意把撞针往地藏菩萨莲座上磕，"杜老板在江西挖钨砂，咋不用这手艺铸佛像？"
供桌下突然传来声闷响，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人被捆成粽子滚出来，中山装口袋别着支"边区造"钢笔。苏轩云乐了——这不是上周在发电厂埋机枪零件的技术员？
"你们青帮绑票还搞技术扶贫？"他扯下年轻人嘴里的经幡布，布上血书"钨砂换弹壳，一斤肉十发弹"。
年轻人咳出嘴香灰："他们用假钢料...咳...子弹全炸膛..."
三当家的木鱼锤突然顶住苏轩云后腰："苏档案员，你裤裆里藏的商会账本，够换杜老板三十车钨砂。"
苏轩云反手甩出半截撞针，针尖扎进观音像眼睛，瞳仁"咔嗒"弹出个暗格——里面是整摞江西矿工卖身契，债主方印着"大日本株式会社"和"中央银行"套公章。
"杜老板这手东瀛合璧，比梅兰芳唱《贵妃醉酒》还绝。"他踹翻供桌，捷克式机枪零件天女散花般崩开。系统面板疯狂闪烁：【检测到7.92mm弹壳钢伪造品，工艺技能+2】。
枪机弹簧崩到观音脸上，菩萨慈悲的微笑顿时裂成西十块。苏轩云趁机拎起技术员后领："同志，见过拿算盘珠子当子弹使的不？"
院外突然传来黄包车急刹声，车帘缝闪过半张杜月笙的瘦脸。苏轩云抄起香炉砸向电灯开关，堂口陷入黑暗前，他瞥见三当家袈裟内衬上绣满日文兵工厂编号。
"闭眼！"他往年轻人手里塞了把香灰，"撒丫子跑！见着戴红袖箍的就喊'蒋委员长万岁'！"
子弹追着屁股扫进门槛时，苏轩云正用功德箱当盾牌。箱里银元叮当响，每块都刻着"昭和十二年造"。他摸出两颗跳蚤市场买的炮仗，引线缠上功德香——炸开的香灰迷得枪手首打喷嚏，比虹口公园撒传单还热闹。
逃到苏州河烂泥滩时，技术员从鞋底抠出张油纸："这是钨矿掺杂比例..."
"同志，先看这个。"苏轩云扒开芦苇丛，泡胀的日军尸体怀里抱着的捷克式枪管，膛线磨得比南京路柏油还平。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可修复武器部件，消耗5点工艺技能可重组枪械】。他抄起河滩上的烂船板当工作台，拆下尸体的皮带扣当扳手。技术员眼镜片在月光下反光，突然喊："等等！撞针淬火温度不对！"
"淬火？"苏轩云扯下尸体的兜裆布，"用这料子当隔热棉，比宋美龄的旗袍还讲究。"
对岸突然亮起探照灯，日军汽艇搅起的浪打翻工作台。苏轩云捞起半成品枪机塞进裤裆，冰得蛋蛋一激灵："他娘的，这可比杜老板的冰镇酸梅汤提神！"
技术员边游边脱裤子："快...把我裤衩里的硝酸瓶拿出来..."
"你们文化人藏东西的地方，比青帮账本还骚气。"苏轩云捏着鼻子捞出玻璃瓶，液体蓝得比法租界的眼影还妖。
枪管淬火时炸起的白烟惊动巡逻队，两人滚进乞丐窝棚。老乞丐掀开草席，下面埋着台车床——刀头还沾着钨矿渣。
"大爷，您这要能加工撞针，我给您磕三个响头。"苏轩云甩出三块带弹孔的袁大头。
老乞丐咧嘴笑，露出满口金牙——全是日本军用手表齿轮改的。车床启动时，苏轩云瞥见墙上的泛黄海报："新生活运动"标语下，画着个举捷克式机枪的旗袍女郎。
"成了！"技术员捧着焕然一新的枪机组装件，手指被烫得比重庆火锅还红。
棚外突然传来日语喝骂，刺刀挑开帘布的瞬间，苏轩云掀翻铁板桌。飞旋的皮带抽翻两个宪兵，齿轮崩进第三人眼眶——血滋得比西马路喷泉还高。
"走你！"他把组装好的捷克式甩给技术员，"往租界跑！见着巡捕就说是杜月笙的货！"
子弹追到外白渡桥时，苏轩云正扒着英国领事馆的汽车底盘。车窗里飘出句话，伦敦腔混着苏州评弹调："明日拍卖会，宋瓷枕底价三百根大黄鱼..."
他摸出裤裆里焐热的弹头，在领事馆铜牌上刻了行字："青帮暗线，钨砂换棺"。晨雾漫过苏州河时，弹头滚进下水道，带着金属摩擦的颤音，像首走调的《夜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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