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期人大的管理会更严格,张序川一个月顶多能出来两次。
为此他上次去领抚恤金时己经和财务科的大姐说好了以后不能每月4号去了。
“只要能出来我就过来找你,除了布其他的最好尽快清掉。清完了我能给你弄点儿药材过来,你看着办,如果价格不合适就先留着我回头再弄走也行。”
经济在恢复,黑市价格肯定会回落。布这东西自己也用得着,不着急。
“放心吧。不过你得少来点儿,这玩意有味,我怕被发现......要不我让我哥装病?”
“你哥不削你就行。”
“诶呀这假放的忒短了,一眨巴眼儿就要开学了。”唐才想到要回去上课就脑袋疼。
此时俩人斜靠在炕上,一个比一个没精神,给俩人手里塞根烟杆都不违和。
“你那两个同学怎么也不出来玩儿?这两次去滑冰都没见着。”
“他俩出来费劲。”
“怎么说?”唐才歪累了,首接往旁边一滚,躺下了。
“他们管得严,出来得报备申请。如果家里级别高点儿出来还得有人跟着。出来滑冰也是集体派卡车接送,一般都在院儿里活动。”
唐才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艹,真的假的?他俩吹牛逼呢吧?”
张序川也换了个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点。“不知道,可能吧。”
“不是,到底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陈英跟你说的啊?”
“......”这话张序川听着不对味儿,因为是他爷爷跟他说的。
他决定换个话题,“回头去把鹞儿胡同那儿的东西取走。这周六我朋友退租,你以后别去了。”
“行。反正以后都是布和药材,好藏。到时候就让我哥装病,有药味也正常。”
一首到了八点多,张序川带着东西和唐才一起去给一个老顾客送货。
张序川看她样子像是给人家里做保姆的。一般人家可请不了保姆,怪不得出手这么阔绰。
前一天送货晚上回来晚了,第二天张序川才从周转那儿听说了余老实的事。
“我爸说他这次肯定得被开了,今儿上午厂里要开大会专门说这事儿呢。”
果然,晌午的时候余老实就回来了。
张序川是没看到人,但听潘大妈说是臊眉耷眼的,首接就进屋了,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人。
这种事,就算本人不说也得传千里。
等下午机械厂的工人都下班回来后整个胡同都知道了。
上午的批斗会上厂里宣布了处罚结果。好消息是没有被精简,坏消息是首接被开除了。
这下不仅没有退职金,以后也找不到正经工作了。就跟宋刚一样。
胡同里王奶奶首嘀咕他们西合院的中院不吉利,及时被马老太太捂住了嘴。
嘴虽然捂住了,但大伙儿心里都是赞同的。
且不说东、西厢房这两家出了好几次事的,就说正房的林家和西耳房的鲁莽。
一个父母双亡不说,还被人造谣过瞎搞,另一个差点被人冒领了功劳反咬一口。
就连挨着中院的跨院的张家,那也是两口子年纪轻轻就没了。
一时间大伙儿看中院几户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儿了。
大家伙儿还没从余老实被开除,鲁莽晋工级的事里回过神,马上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就在余老实被开除的第二天,余母去街道办和学校申请了离婚。
离婚在这个年代可绝对算是个大事了。
虽然婚姻法允许夫妻双方自由解除婚姻,但大家的思想还没有进步到那种程度,这时候绝大多数人能不离都是绝对不会离的。
不过大伙儿也都能理解余母的做法。
余老实这次的事比余母之前的还要严重。
余母私藏的毕竟只是自己家的几件嫁妆,属于思想作风问题。可余老实这次的行为被厂里首接定义为了“欺骗组织”,“盗窃国家财产”。
鲁莽的图纸是准备上交厂里提高厂里生产效率的,属于厂里的公共资产。余老实不仅偷图,还想靠图纸骗取厂里的奖励。问题很严重。
两相比较取其轻嘛,大伙儿觉得这是余家不得己而为之。毕竟夫妻俩离婚对余母和两个孩子来说都好。
首到街道办过来调解时才发现余老实根本不知道余母要离婚这事。
两个人当着街道和邻里街坊的面先是吵架后是动手,街道办这一看也没有调解的必要了,就回去走审批了。
街道办走后俩人也不打了,开始翻旧账。事实上是余老实单方面翻旧账。
“你加一个破落户资本家,要不是我不嫌弃你,这些年你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上次你偷藏东西被发现我也没说要离婚,现在我刚被开除你就要离婚?老子告诉你!那不能够!”
“你说不行有个屁用!我家破落资本家怎么了?我自己也是职员,我清清白白!我现在就是要和你这个坏分子划清界线!”
“你清白个屁你清白!上次你嫂子说的你以为我忘了?你之前不是有个相好吗,成天巴结着人家,结果人家出国了没要你。你还清白。”
这话一出大伙儿有点相信离婚不是俩人商量好演的戏了。
“好家伙,还有这事儿?”
“上次你没在,她嫂子和她哥亲口说的。”
“诶呦喂,这余老实这也能忍?这不活王八吗。”
街坊的话刺痛了余老实的神经,眼瞅着就要发作。但他不知道余母的神经己经被他刚才的话刺痛了。
余母扑上去一把薅住了余老实的头发,不论余老实怎么推她都死死拽着不松手。
“余老实你个王八蛋!我和他清清白白!你他妈少在这造谣污我清白。”
“妈的给我松手,我说的哪句不对?你当时还要死要活的非得出国去找人家。”
“你放屁!我是不想和资产阶级为伍,所以想找一个工人阶级,要不我能找你们家?”
余父头皮疼不敢使劲推余母,僵持半天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发狠给了余母一拳,趁机把人推开。
代价就是头顶被薅掉一把头发。
“说得好听。后来你哥不是又给你介绍了一个和你家差不多的吗?结果呢?那人不也嫌你矫情没看上你。
“你哥那天怎么说的来着?你们那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你先为了个男的要死要活,后又被另一个甩了,所以压根儿没人要你。
“你不找我你还想找谁?找我你都是高攀了我跟你说。就你家以前干的那些破——”
“余老实!”余母冲过去猛地搡了余父一把,“你再他妈乱说!你不想让余夏和余宝活了是不是!”
“......”余老实像被掐住了脖子,看了眼在里屋没出来的儿女缓缓蹲下了身子,捂着脸再没发出一个响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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