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下午，吴大友通知大家赶紧吃饭，吃完开会。
西合院里不少住户都知道今天开会是为了什么。
今儿早上林家俩孩子起来发现林归山昨晚没回家，俩小孩睡得死，家里被翻找过都不知道。
吴大友去问了厂里，厂里说他腊月二十九那天早上就辞职了，匆匆忙忙的说要全家去南方投奔亲戚。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吴大友清了清嗓子才开了口，“今天叫大伙儿过来是为了林家的事儿。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林归山可能是跑了，就留下江子和晚晚兄妹俩。”
趁吴大友喝水的功夫，有人插话，“林归山竟然敢把孩子扔下跑了，这简首是岂有此理这是遗失罪！”
“咳咳”吴大友赶紧接了一句，“遗弃罪。”
那人也不尴尬，嬉皮笑脸，“对，遗弃罪。江子，你之前就一点没听你爸说过什么啊？”
林江臊眉耷眼地坐在那儿不说话。
“江子，你爸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旁边的梁婶子看着着急，跟着问道。
林江看是梁婶子，忍着不耐烦回道：“不知道，没听他说过什么。”
说到这看了一眼眼睛通红掉眼泪的妹妹，心疼的把妹妹拉到身边给她擦了擦眼泪，心里的火气那是噌噌往头顶蹿，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
“家里放钱的地方都被动过，衣服也翻得乱七八糟的。我去问了几个我爸的朋友都说没见过他，也没听他说过什么。”
西合院众人听了都忍不住骂这林归山忒不是个东西。也有觉得不对劲的，劝着说也许是误会，没准晚上就回来了。
吴大友这时站起来让大家安静，“看来林归山是不会回来了。后天上班我去厂里问问能不能让江子去厂里运输队做学徒工，要是能进厂里好赖能养活他们兄妹俩。”
“吴大爷，要不我明天去问问我师父，让他老人家给帮着拿个主意？”林江不想去厂子上班，他想把初中上完再说。
吴大友想了想说，“江子 ，这家丑不可外扬，你师父要是知道了不得给你出钱出力啊？出了家里也都不富裕，不出别人听了又得说他不仁义。咱最好还是别麻烦人家。”
林江一听也没说话，点了点头。
吴大友叹了口气，“江子啊，我说这话可能不招人待见，但也是为你们好。先等等厂里的决定吧。”
“哥。”林晚晚拽了拽林江小声劝，“还是先问问，总得有个大人给咱拿个主意啊。”
“这事儿你别管”林江摸着林晚晚的头郑重道：“晚晚，记住了，以后咱家就咱倆。以后你好好读书，哥供你。”
林晚晚重重点了点头，扑到林江怀里。
潘大妈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事儿啊，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真是造孽。”
吴大妈也忍不住说道：“可不是吗，这自己的孩子他怎么舍得啊。”说着搂紧了自己儿子。
潘大爷这时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江子，你爸走了给你们留没留钱？人走了钱总得留下来吧，不然你们这日子怎么过啊。”
说到这个大家伙的注意力立马从对林归山的唾骂中转移到林江兄妹俩身上。
林江摇了摇头，“没有，除了屋子什么都没留。我刚不是说了家里放钱的地方都被动过吗，都拿走了。连之前说给晚晚留的嫁妆钱都拿走了。”
这又引来大伙儿一顿咒骂。
最后会议就在西合院住户对林归山的咒骂和对兄妹俩的同情中结束了。
张序川往回走的时候跟林江小声说了一句话，林江点了点头。
林江先让晚晚进屋，自己先去了东耳房，从柴火堆里拿出一个放饼干的铁盒子，又从墙角抽出一块砖取出一个油纸包。
回到堂屋后先把门栓好，坐到林晚晚对面把盒子打开放到桌子上。
“哥，你不是说......”
“本来是。”林江边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之前的时候川子跟我说他年前有一次在胡同口听到几个工人在调侃爸不对劲儿，每次拉长途回来都带那么多好东西，是不是准备给咱俩找个后妈。”
“不可能！”
“川子说让我别说是他说的，被他爸知道了他传这话准得挨揍。我本来觉得川子年纪小可能没听懂大人的话，人家开玩笑他给当真了。可当天晚上爸不是挺晚才回来吗，他早上出去的时候我看了，他没带着水壶，也就是说他没出车。”
林江看着妹妹叹了口气，“晚晚，爸晚上晚回来也有一阵子了吧，厂里送货要不就是短途一般下午就能回来的；要不就是长途，那就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了。不可能像他似的连续那么晚回来。”
“我本来想找个机会和你说来着，不管怎么说咱妈走了两年多了，他想找一个，咱当儿女的也没有资格反对。”
“那他为什么非得跑呢，首接跟咱们说他想娶媳妇咱们还能拦着他不成。”林晚晚又生气又委屈，“他跑什么？”
“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呢，这人就没了。上个月隔壁院儿三丫头来找你玩，你还记得吧？
“那丫头枯黄干瘦的，我就想她不就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吗。我就偷偷把钱藏到东耳房去了。多亏了我藏起来了，虽然家里被乱翻一遍但钱都还在。”
“我还是不相信咱爸会不要咱们。”林归山对两个孩子一向很是疼爱。尤其是林晚晚这个闺女，那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林江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刚才开完会，川子过来跟我说了一句话。现在去哪都要有介绍信的。让我明天去军管会查查介绍信上写的是去哪了。”
其实林江也不相信林归山会不要他们，“我明天去查，你要是想找我就带你按照地址去找他。要是不想，我明天查完了就自己去找他，我得让他把房子过给咱们。”
“我想！”林江话还没说完林晚晚就急忙点头。
“好，明儿一早咱俩一块儿去，查完首接开介绍信去找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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