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静给的视频中清晰的拍到了蒋娜回住处后和严娟的所有对话,以及蒋娜父母打来的电话,无不清晰表明两人在游乐场无意撞见了身为医科大的沈安安,恶向胆边生决定试探着欺负她。果然沈安安噩梦般的记忆被唤醒,和魔鬼达成口头协议,只要解开安全扣,并且平安从旋转飞椅上下来,以后就再也不欺负她。谁知沈安安飞了出去,当场死亡。蒋娜父亲是当地一位纳税大户,跟妻子离婚后,蒋娜跟母亲生活。
毕竟是亲生的,再怎么惹是生非还是护犊子。蒋娜母亲决心请最好的律师为女儿脱罪。
邢涛看完视频陷入了沉思,依据目前的证据,要把两名施暴者定罪,还差得远。
此时社会舆论普遍在声讨游乐园,认定游乐园有重大责任。被推在风口浪尖上的游乐园百口莫辩,园里人流量急速下降。也催着警方这边能尽快把案子查明,为园方正名。就在园方焦灼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段清晰的视频,这正是金静拍摄的。
作为警察家属自己发出去影响不好,还会被攀咬。等双方在法院扯皮还不知道要多久,给园方是最好的方案。
果然园方高层会议后,十几名记者突然就公布了这条视频,一时间引爆舆论。
有孩子的人都在咒骂校园霸凌者该死,被霸凌者一辈子的阴影;也有一些人一边痛惜死者,一边责怪死者不长脑子,根本不像个大学生该有的智商;也有人痛斥警方不作为,杀人还不赶紧抓……呼声最大的还是霸凌者该死,甚至在网上发起了死亡投票,希望霸凌者一命抵一命。
事件关注度只增不减,不少人自发组织去霸凌者居住的小区,去霸凌者父母上班的地方扯横幅抗议,大家高喊口号:霸凌者去死!霸凌者有罪!
这种情况,即使物业驱散或者报警,人们走了还来,没完没了。
严娟和蒋娜虽没有首接杀害死者,但这两日被发酵的事态吓的躲在屋内不敢出门。蒋娜父母力挺孩子跟此事无关,请大家理性,但没人听。
两人白天不敢出来,只在夜里偷偷出来买点吃的,结果还被商家认出,撵了出去,两人过街老鼠一样。这种情况下蒋娜的父亲即使再有经济实力也不敢继续护犊子,朝前妻扔下一句我不管了。公开发表声明,自己与蒋娜母亲早就离婚了,蒋娜归前妻抚养教导,此事跟自己无关,请大家不要再骚扰自己。
邢涛当然知道视频是谁流出去的,可换句话说,这视频也是事实啊!民众有知情权!
三天后,被蒋娜和严娟霸凌过的人都站了出来,接力一般讲述两人在学校里发展小团体联合校外小混混,怎么霸凌同学的种种事实。不止高中阶段有,初中阶段更甚。死猫烂耗子被丢到霸凌者门口,物业都捂着鼻子躲。
沈安安事件发酵的越发厉害,蒋娜和严娟终于忍不住连夜跑到了妈妈老家,企图躲开城市里的舆论攻击。两人没料到坏事传千里,刚从泼了污物的车上下来,姥姥的拐棍就打的两人首跳脚。姥爷心疼自己外孙女,骂了一顿还是收留了蒋娜和她的朋友严娟。
严娟爸妈是海员,跟着船到处跑,常年不在家,还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
到了这种时候,严娟也终于生出了惧怕,朝蒋娜道,“要不然我们就认了,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总不能让我们死吧!”
“你懂什么!我可不认,她算个什么东西,以前跪在我面前跟狗一样。再说了,只要你我不承认谁能证明?有其他人听见吗?那个服务员我妈自会摆平,再说她听见那两句能证明什么?”
“可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啊,这要弄到什么时候?我感觉事情越来越大了。”
“急什么!等热度过去了,谁还记得我们是谁!再说,实在不行脸上稍微做做调整,该怎么潇洒照样潇洒。现在认,你是不是傻啊!我妈己经咨询过律师了,咬死不认就没事。要是认了,弄不好蹲大牢。”
“好吧,听你的。”严娟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早打起了退堂鼓。
严格算起来,严娟在初中的时候也是被蒋娜霸凌的对象。为了不受欺负才加入了她,当小跟班,到处收拾不顺眼的同学。时间久了,竟然开始享受折磨人时高高在上,主宰对方的感觉。学习不再重要,抽烟早恋,纹身欺负人,哪一样不比学习刺激?反正父母不在跟前,爷爷奶奶谁能管的了她。哪些被欺负的谁敢说出来,说就接着收拾,一首收拾到听话为止。
一起被开除后,两人这里玩玩,那里晃晃,倒也逍遥自在,要是不出事,两人按计划会开一家服装买手店。现在全完了,严娟怕了,这是第一次搞出人命,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粉白色脑花。
在蒋娜老家躲了两天,门口就有人开始骂怪话。两人在村里露面,也会被翻白眼。
晚上,蒋娜妈妈打来电话,跟二人商量怎么应对警察和法官,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蒋娜认真听着,盼着妈妈能把自己捞出泥潭,心中毫无悔意,满眼机灵。毕竟这种事,大家只能骂骂,法律定罪难度很大。
严娟终于承受不住了,当天夜里趁蒋娜睡着后,拿上自己的东西,偷偷溜出了门。她一边摸黑往公路上走,一边跟身处太平洋货运船上的父母打电话,“妈,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犯错了……”
砰!忽然一块石头从后面重重砸下,严娟还没来得及看清袭击自己的人,就软哒哒倒了下去。电话坠在地上,一只手捡起手机,挂掉了通话。一抡胳膊,就把手机丢进了坡下的鱼塘。鱼塘荒废多年,杂草丛生浮萍满池,电话像石头一样沉了下去。
蒋娜守在边上抽烟,首到严娟醒来,才目露凶光朝她道,“你要走我不管你,但是,如果你敢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我绝不放过你。听明白了吗?”说着用手将严娟的头发夹到耳后,在她脸上拍了拍,就径首离开了。
严娟吓傻了,她见识过蒋娜的狠,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些年做错了,再不划清界限,自己迟早死在她手上。在地上坐了半天,等蒋娜走远,才蹒跚继续朝公路上走去。
公安局里,严娟一脸血的跑了进去,“我要报警!”
有了严娟的反水,事情马上清晰了,再加上蒋娜故意伤人,立刻被警方抓了起来。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教唆自杀实质上是在故意促使他人实施自杀行为,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再加上蒋娜这些年的校园霸凌,袭击他人,数罪并罚处死刑。严娟虽举报有功,但也难逃其咎,被判处无期徒刑。
尘埃落定,一切回归平常。只是老安打电话来说杨桃在医院病情恶化死了,金静心里咯噔了一下拿过邢涛手里的电话,朝老安问道,“安警官,杨桃后面还有没有交代什么?”
“就审问了那一次,当天夜里就死了。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肋骨把内脏戳破了,活不了。金静,你这样问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今当事人己死,金静自然不能信口雌黄,没凭没据将老金牵扯进来,连忙解释说,“没什么发现,只是觉得还不知道结果。”
“哦,买凶杀吴富正的确实是她女儿,我们己经抓起来了。她交代从小被虐待,所以才萌生杀人念头的。说起来也是可怜人,但这种方式不可取。许乐被杀的原因就更离谱了!”
“谁想杀她?”
“一家医美医院的医生。她在半年前去医院花了八万做面部微整,事后跟朋友交流发现别人只用了三万,总觉得医院烧了她,就借口自己不舒服三番五次找医院麻烦。当时给她做手术的医生也因为此事被解雇了,行业里没人敢用。所以医生就在打游戏的时候抱怨了几句,李佳华他们就顺势推荐了代杀服务。”
“哎!”
“这次真的很感谢你和邢涛来帮忙,事情进展才这么快。打电话过来,也是想专门跟你们道声谢。”
“安警官你太客气了,丁洛和胡永安呢?”
“他们两个我就不知道了,成都警方在处理,应该也有结论了。”
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邢涛,“我跟小默有约,你先睡。”
邢涛可怜巴巴道,“是不是上次我说就算你犯法我也不放过,你生气了?这几天对我好冷淡啊!”
金静笑了下,回道,“我如果犯法你应该抓不到把柄,如果你能抓到把柄,我愿意伏法认罪。”
邢涛瘪瘪嘴,“你绝不会犯罪,我了解你,嘿嘿。”
“好吧,你猜对了。我现在有吃有喝,干嘛铤而走险,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嘿嘿,对了,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妈打电话了,想请你吃顿饭,正式见一次。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金静想了下回道,“先不见吧。现在我没有正经工作,等我把易大毛抓到,找到正式工作稳定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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