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你特么的给老子闭嘴！”一个装着米汤的碗冲李燕子飞来，她急忙侧身堪堪躲过。
老东西不是最爱惜东西吗？今晚也狗急跳墙了？活该！
“你们以后看见蘑菇就给老子摘回来，听见没有。”
“知道了爷爷！”孩子们不敢不答应，怕挨揍。
大人们见老头子终于松口也没半分高兴，因为这玩意太难找也太难得了，谁知道赵家得的会不会是最后一朵。
赵家老爷子一大早便来了陆家，昨日他和老杨氏说好了，今天劳烦她带着他去县城一趟卖灵芝。
“老赵，吃了吗？”
杨清热情的跟来人打招呼，这么好的狗屎运她也想沾沾，人家都说跟好运道的人一起也会变的好运。
老赵？
赵老头嘴角抽搐。
“吃过了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吗？是我来太早了。”老头子卖灵芝心切，就怕这玩意有灵性，睡一觉起来长腿跑了。
“再吃点吧。”陆平端了碗粥给他。
“多谢多谢！”鼻头窜进一阵阵米香，低头一看是白米粥。
“这……我吃过了，真的！”不敢吃不敢碰，小心的把粥放在了桌上，任由陆平咋劝都不动。
这不是他该吃的，人家带他卖东西，他不能还白吃人家的好东西。
终究白米粥还是陆平两口干掉了，吃饱后，一家子进城。
“一会到城里后你们忙你们的，我和老赵走路回家。”因为牛车也要下午才会回村，她懒得等。那个时辰他儿子都回家了。
“娘，要不租辆车回去，这么热的天走回去多遭罪。”
“是呀娘，你们也没带水囊，走回去半路水喝都没有，坐车吧，租辆车也不用多少钱。”
儿子的话很有道理，杨清很听话的决定一会租辆骡车回家。
“好，你们干活去吧，一会我租车回家。”
赵老头决定骡车钱他来付，没得有人家带他卖药材还要搭个车费的道理。
“走吧老赵，这家医馆的大夫很实诚，不会坑你价格的。”
“有劳有劳。”
他被杨清整不会了，都不知道该咋叫她了。难道叫老杨？
医馆的大夫看见灵芝沉默了，他们村的大山资源如此丰富的吗，竟然又有人捡到了灵芝。
只不过这次的没有上次的大，成色也差了些，一番讨价还价后，赵老头怀揣七十二两巨款恍恍惚惚跟着杨清上了骡车。
他这辈子兜里没有过二两银。
“这就卖了？”
“不然呢？你怀里的灵芝没了不是吗？换了几块硬疙瘩。”
赵老头紧了紧自己怀里的衣裳，杨清觉得有些闷，打开帘子。
老头子一把放下帘子，“掀帘子作甚？”帘子掀开，万一有贼人手伸进来怎么办？
“里头还怪憋闷的，透透气。”
“不热，放下吧。”
啊？这是啥物种，他的白头发都汗成一缕一缕的了，跟她说不热？
杨清发现他始终捂着放钱的胸口，好吧，穷人乍富，不知怎么办的激动心情她也曾经有过，偷了李老头全部宝贝时候有过。
能理解，能理解！
到村头的时候，杨清跳下了骡车，她宁可走路也不想在车厢里闷着，再闷非中暑不可。
看着抱着胸口走的同手同脚的赵老头，杨清啼笑皆非。
“老赵，听我一句劝，放下你胸口的手走的正常一点。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卖了一千两。”
“我没有，我就是卖了……”
赵老头猛的转头看向杨清。
“正常一点，别那么引人怀疑，有时候钱也是灾祸。”
“多谢。”赵老头黝黑的老脸满是严肃。
“还有，别借人银子，开了一个口子就有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最后，银子借完了还捞不着好。等用钱的时候要人还银子的时候，千难万难。
相处下，她觉得老赵人还是不错的，愿意提醒提醒。机遇可一不可二，得珍惜。
“可是……”
“可是谁都知道你有银子是吗？如果我是你，会买地修房，当然不用所有银子花完，花一半。对外说花完了，卖了多少谁知道？
家里人的嘴管好了，管不住嘴的少跟他们说点。”
“多谢你，谢谢！”赵老头醍醐灌顶，人瞬间清醒了。
“老赵呀，发现灵芝的地方定要保密，说不定明年会给你惊喜，到时候偷偷摘偷偷卖。等长大点摘知道不？”
老头子震惊的瞪圆了眼睛，连里头的浑浊沧桑都淡了些，“真……真的吗？”
他以为，他这辈子能有一次这种机遇己经是祖宗保佑。
杨清才不给他保证呢，没有找他要怎么办？“也许吧，有没有谁知道你说是吧？”
“是是是，你说的是，今日多谢你了。”赵老头深深鞠躬。
老杨氏不得了呀，他得了银子确实有些找不着北，几句话让他清醒的不得了。
杨清：我还没死你鞠什么躬？她刚帮了他他就恩将仇报？
目送杨清走远，赵老头才慢悠悠背着手像往常一样往家走。走到一半，一拍脑门，他个蠢捶子，刚才下车租骡车的钱是老杨氏付的。
他竟然让一老娘们付了银子，人家还是为了他的事跑这一趟的。
一会带两只鸡过去吧，顺便把车钱给她。嗯，带会下蛋的鸡。
“娘，回来了！”
“还在搓冰粉呢？累了就歇歇。”
“累啥呀，这不比下地轻松。”徐氏不在意的笑笑，这活对她来说真的不累。
长年累月干惯重活的，干这个跟休息一样。
“你们搓你们的，我打盆水冲一下，热死了。”
“娘，你衣裳又做好了一身，在你屋炕上。”
“好嘞！”
哎呀呀，有人给做衣裳的感觉就是好。
今天家里的孩子都没去摘野酸浆了，小的出去摘薄荷，大的全部就在家里搓冰粉。
物尽其用，挺好挺好。
杨清洗澡很简单，后头李五给她做了个小屋，进去一盆水往身上一倒完事。
晚上再洗头，洗完头睡外头的时候晾晾也就干了。
“奶，奶！”
院子外的小草跟叫魂一样，声音凄厉。杨清的手一抖，小半盆水倒在了肚子上。
匆匆擦干换上干净衣裳，“怎么了怎么了？谁找你们麻烦了？”
仔细听，声音里不是急切，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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