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躺在炕上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李家众人看他跟猪头一样的脸，都庆幸今晚陪他挨打的不是自己。
“爹，要我给你找大夫不？”
“去叫一下吧。”李老头觉得自己的脚很疼，脚腕一片红肿，也不知道是断了还是扭了，完全不能动。
其他地方也没好哪里去，疼的他喘气都困难。陆平这小子真特么的狠，比他病秧子爹软弱娘好上太多。
这么能干的儿子，病秧子的运气真特么的好。
李老头嫉妒到老脸狰狞都没发现。
“爹，很疼？”
“恩，给我倒碗水来。老大怎么样了？”还能扶他回家，想来也没啥大事吧？
“大哥还好，看着渗人估计全是皮外伤。”李老西没心没肺的说。
他就知道，老大伤的不重，“一会大夫就别去给他看了，家里没啥钱，看一个就要一个的诊费。”
“好。”
“爹！”去找大夫的李老二大热天的来回跑，又跑了一身汗，脸都热红了。
“大夫来了，叫他进来，我脚疼。”
“不是，爹，大夫不肯来，他说咱们家是老赖，每次过来都不给诊费，药钱也拖，他不赊账不来。”
李老头：杀千刀的死大夫，谁特么的说医者仁心的？干啥都要银子，挣那么多银子也不怕自己吃撑了噎死。
“去叫他，说这次不欠他药钱。”人先忽悠来了再说，到时候病看了药拿了想怎样还不是他说了算。
李老二哭丧个脸，“他不来，他说不结清以前的欠款，不上门。”
“畜生！见钱眼开的东西！他最近在我们家挣的银子还少吗？欠几次怎么了？不知道我们被偷了吗？咳咳咳……”李老头骂的太凶狠，呛着了自己。
李老二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不管怎么哄劝哀求人就就是不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实话，换成他他也不来。大晚上的来看个免费的，谁乐意？
“爹，怎么办？”
差点咳没了半条命的李老头硬气的说：“不咋办，明天老子去县城看大夫，以为没了他人都得憋死，什么玩意。”有钱也不给他赚，他宁可去远点。
李老西轻声说，“爹，县城的诊费是村大夫的三倍，还有来回牛车，药钱听说更贵。”
李老头恼火的摔了手中的碗，太特娘的窝囊了，一个两个的全来欺负他。
“滚去叫大夫。”说着丢出一个布袋，家里的全部家当。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等这段霉运过去，他李山又能重振旗鼓。银子会有的，粮食也会有的，老娘们手里就有。
杨清心情极好的准备今天出摊的东西，哎呀，知道老李家的人过的不好她就安心了。早上汤圆跟她说了李老头的惨样以及老李家昨天的兵荒马乱，开心呀！
“今天是个好日子，好呀么好日子……”
陆平咧嘴笑，老娘唱的曲儿真好听，他以前都没听过。听她唱曲儿就知道她今天心情倍棒。
抬头望天，想想昨晚揍的人，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你们在家好好看家，我们走了啊！”
杨清带着儿子们一家一家的送货，送完货后去码头摆了会摊子，冲往学堂。
今日她多准备了两百碗冰粉，想必能卖完的吧？卖不完也没事，送工地上的人尝尝。
在她家盖房子的全是当初帮她免费修房子的好人，她这人记仇，也特记恩。
好人一生平安，她会报答的。
今儿个一上午祝羽风上课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他一首惦记着老杨氏一家子，不知道他们今天来摆摊了没有？不知道昨天李燕子听懂他的话没有？如果听懂了，老婆子带上她一起了没？
若是燕子在，他中午定能尝尝那冰粉的味道。就算敞开肚子吃也是没啥问题的。
下了课，次次都等同窗走完才会出教室的祝羽风难得的率先冲出了教室。
“你们看那个伪君子，今儿个捡钱了，跑这么快！”
“呵，像他这种人，真是捡钱肯定据为己有。”
“诶，说起来和这种人是同着实有些丢人。”
“也不知道他家里咋回事，穷的掉渣了竟然还能交上束脩。”
“想到以前帮衬过他，跟他称兄道弟我就恶心，还家父是秀才，只是缠绵病榻多年，种田的秀才吗？”
“种田不可耻，可耻的连承认都不敢承认的人，我真替他爹娘不值。”
“咱们以前的银子和粮食全都喂了狗。”
“不不不，吴兄，你别侮辱狗，我家的狗子跟我可亲了，老远看见我就撒欢。”
“哈哈哈……”
“别提他了，倒胃口，咱们今儿个吃啥？”
“听说昨日出了一种新的吃食，名为冰粉，我们去尝尝。”
“好，吃完冰粉再吃饭，他们昨日说特别舒坦。”
祝羽风此时很复杂，失望还夹杂了点别的，依旧是三个人摆摊，依旧没有李燕子的身影，依旧是拥挤的人群，热闹的摊位，依旧老杨氏收银子看的他眼神炽热。
其实他很不解，他在村里名声不错，人缘也不错，为啥他们见到他没客气的做一碗给他吃？
祝羽风的眼睛死死盯着老杨氏收银子的手，看到出神。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很想抢了就跑。
因为老娘不喜欢他们村这个有出息的年轻人，今天陆平忙碌之时也抽空多注意了一下祝羽风。一注意就发现他不对劲了。
站在他们的摊位旁动也不动，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老娘的手。没错，他的视线就是他娘的手，应该说是他娘手上的铜板。
陆平皱眉，果然还是老娘的眼神老辣，一次就发现了他的不妥。
他知道他家里穷，可是再穷也不能打他们银子的主意吧？他们家穷为啥，自己没点数吗？他要是真孝顺，这会子不应该站在这里，而应该在里头刻苦研读。
还有，他和同窗的关系好像不咋滴，刚才好几个学子对他指指点点，还在他面前说了几句挖苦讽刺的话，他好像没一点难受的感觉。
这人，挺能忍的，就很难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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