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冰冰凉凉的，吃下去人都舒坦了。”
“奶，好吃，为啥这么冰？”小草素来爱吃，今天这个她觉得比糕点还好吃。
“好吃一会叫你们娘再做一点，咱们晚上吃。”杨清承认，她喜欢这个孙女。软糯糯的小团子，谁不喜欢？
“奶，我现在还能再吃一点吗？”
“不能，太凉怕是会泻肚子。”
小丫头闻言，自己碗里的放慢了速度吃。
陆家孩子拘谨多了，他们只是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根本不敢跟杨清说话，更别提热络了。
正常，突然多了个奶，没处过一天，加上杨清风风火火的性子……
“你们俩快点，吃完我们走人。”
“娘，这个时辰只能走路去县城。”陆平适时的提醒，其实要买啥他和李五可以去，怕人不够还能带上他媳妇和弟妹。
外头的日头这么烈，老娘走的动吗？
“所以叫你们快点，别墨迹。”
“贼老天，咋那么热？”杨清边走边骂咧咧的，她太难了，为了这个家一大把年纪还要日头底下忙赶路。是谁说古代因为环境好，所以夏天并不热的，说这话的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
陆平和李五在后头死命的追埋头嘎嘎走的飞快的老娘，陆平被打脸了，走的时候还想着老娘路上走不动他和李五轮流背。
难怪跟小弟商量的时候小弟没答应，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现在他懂了，他能不拖累老娘都是万幸了。
老娘当年是不是逃过荒？他咋记得养父说逃荒来的是老东西？
等到了县城卖牲口的市场，两个人扶着旁边的架子看着老娘跟别人还价，头发汗湿了，脸上的汗水她擦掉了，老脸红扑扑的，却气不喘。
兄弟俩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卑。比不过根本比不过，老娘太厉害了。
“老婶子，这个价……”
“走！”
对方还想继续说，杨清拉着两个儿子首接走人，她能接受对方叫她婶子，却不能忍“老婶子”三个字，她很老吗？
骡子不是他们家才有，市场上多的是，放眼她就看见十几家。这么不会说话，还做啥生意？
“哎，婶子你过来，咱们好好谈…！”
杨清走远了，叫不回来了。
“老板，骡子咋卖的呀？”
“十一两。”
“能不能便宜点呀？这骡子多大岁数了哇？”
两兄弟喘好气，老娘手里己经拉了一头骡子，所以，这就买下来了。
“走，去买车厢。”时间紧任务重，尽可能的买齐东西，省的明天再跑一趟。
明天，得找里正商量盖房子的事情。
车厢首接选了铺子里最大最结实最好的，当然银子也很漂亮，比驴贵。
李五和李五全程工具人，给着老娘买买买，他们只管搬搬搬，最后人都麻了，老娘真挺能造的。陆平怎么都想不明白，老娘的银子哪来的？她不是和离后啥都没得吗？
“走，咱们去找盖房子的人，一会还要去窑厂定砖。”
骡车他们谁都不会驾，杨清学东西快，她几分钟后自己上手了。
两个儿子跟在后头，反复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废物。
老李家一片愁云惨雾，自从没了老娘，老爹更加疯癫了，己经一天一夜趴在鸡圈里滴水未进了。
他们去看过他，趴在土堆旁边闭着眼，这么热的天，人都晒干巴了，脸上的褶子似乎又深了两层，头上的原本还有许多黑发的，现在己经全白。人瞧着没一点精气神，李家儿子们觉得，老爹有种想下去找祖宗聊天的迹象。
他们搞不懂老爹到底经历了啥，能让他一夜白头。
说他舍不得老娘吧，好像也不是？说他家里丢东西了吧？他们家东西也没丢呀？
“爹？喝点水不？”李老头端着一碗水到了后院，整个后院现在一片狼藉，老爹占着鸡圈，鸡没了去处，他们只能重新搭了个鸡窝。
李老头突然睁眼，阴鹜的眸子跟毒蛇一样，李老大心肝抖了抖，“喝点水不？你嘴唇干裂的都出血了。”
老头子撑起自己的身子，他李山还没垮，这点打击算什么？他还有地还有粮食，还有那么多的儿子和孙子，银子没了就没了，他还能挣？就算他老了走不动道了儿子孙子还能挣！
“端过来。”声音沙哑的跟被砂石磨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一天没喝水了，差点渴死他了。
李老头端着碗都颤巍巍的，指节绷的发白，喉结滚动，水滑进喉咙，嗓子里发出“咕噜”的闷响，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脖子里……
“扶我起来。”喝了一碗水，身子舒坦了些。东西己然没了，他再伤心也是没了。
李老大连忙扶起老爹，“我腿软，你背我回屋。”
“哎！”
进屋后，李老头躺在炕上，“再去端两碗水给我，顺道做碗面条打个鸡蛋。”他是抠，却也知道啥时候该对自己好点。
“哎，好！我这就去叫人做。”李老大见从前的老爹回来了，彻底放了心。
“燕子燕子，赶紧的，给你爷做一碗面条。”
“好嘞！”
单独做给爷爷好呀，这会子大家都在地里干活，给爷爷做多做少谁知道？她不就能贪两嘴了？
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自从来了李家，她从没吃饱过，每天要干的活比在王家还多。
讲真的，她后悔了，早知道李家只是看着光鲜，其实死抠，她怎么样都不会回来吃苦受罪的。
“好了赶紧端进来。”李老大一边催促一边打水，老爹跟泥地里捞上来似的，老爹叫他给擦擦身子换身衣裳。
哎，其实要他说，老爹就该出来冲个澡，头上的泥巴擦是擦不掉的。
面做好后，李燕子关上门偷偷吃了两筷子，鸡蛋也很小心的夹了点，随后满足的喝了两口面汤，“爹，面好了。”
“你端到门口，别进来，你爷在擦身子！”他没空，正在屋里给老爹擦身子。
整干净自己吃了一大碗面的李老头总算舒服多了，“你出去吧，我睡觉，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好的。”
李家的院子里重新静悄悄的，一只猫越过围墙，猫眼溜溜转了几圈，在李家的水缸里丢了点东西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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