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尤其是孩子,家里又一个大人倒下了,在他们眼里,奶成了家里最不能惹也是家里最厉害的人。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只有奶的话必须要听。
桌上的虚老西瑟瑟发抖,小五和娘亲肯定没事的,家里唯一还健全的男人只剩下他了。他的脸也是家里最帅的,娘可千万不能对他的脸下手啊。
家里男人受伤的几个儿媳妇表面上对杨清和和气气的,实则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现在只是没办法强忍着而己。
他们很想问鹿卖了多少银子,可是没一个人敢开口,下午这一出,连嗜银子如命的老头子都不敢问,他们问个灯儿啊。
喝了半碗糙米粥杨清便让顾小暖给她烧热水洗澡,顾小暖和李五一起把浴桶搬进她屋,“娘,你好了叫我,我给你倒水。”
“嗯,这几个包子拿去给孩子吃。”
“娘,我……”
杨清板起脸,“别墨叽,快点。”
李五接过包子,旁边的顾小暖眼圈也红了,“娘,银子你千万藏好了,下次别给我们肉吃了,你身子骨差,好东西自己留着补补,我们年轻熬的住。”
“你们熬的住,孩子呢?”
顾小暖咬唇,他们做爹娘的确实对不住自己孩子,每次给他们洗澡,看到身上包裹的骨头她就想哭。
可是怎么办呢?公公只要不放人,他们谁都逃不掉。
“出去吧。”杨清不想看他们俩口子站着哭的样子,两个受气包,看着就心烦,自己立不起来谁不欺负你。
李老二和李老头躺在一个炕上,“爹,怎么办?咱们管不住娘了,这个家以后就是娘的了。”
李老头不说话,只是握紧的拳头说明他现在不淡定。
李老二对老爹没反应一点不在意,他恨毒了老娘更恨毒了老爹,一个伤他一个吩咐他干坏事却在他遭难的时候躲屋里不出来。如果那时候他们几个人拿着棍子出来赶畜生,他会受这么重的伤?
“爹,你说娘这次卖了多少银子?她好像一点没打算交公啊。”老爹最在意啥,全家没人不清楚。
“你家里的呢,让她把小五叫过来。”就算银子没在自己手里,他也得知道个准确的数。老婆子不过是暂时保存,以后这些都还得是他的。
“媳妇儿,媳妇儿!”
“咋的了?是不是伤口疼了?药我熬着呢,一会就能好。”
看看,看看,这才是媳妇该做的,他受伤了,死老婆子不但不照顾一点点,伤还是她打的。
“不是我找你,是爹,爹让帮忙喊一声小五。”说着对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
“哎,好!刚才小五从娘屋里出来,我看到好像怀里揣了东西出来。可能是吃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给爹带一点,爹病着全家就你最需要补身子。”
嗯,人还没来,先上一下眼药再说。凭啥所有人都活的战战兢兢,只有老五一家没事不说,还占尽了死老婆子的便宜。
她要让他知道,有些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去叫人来,就你话多。”
老二媳妇走了,老二问老爹,“爹,一头那么大的梅花鹿能卖多少银子啊?”他想着二两银子应该有的吧,肥的很应该有很多肉的。
“看怎么卖,梅花鹿最值钱的不是它的肉,是它的角,鹿茸可是好东西。”
“是吗?”
“还有鹿鞭老爷子们也很喜欢。”他做了多年的下人,肯定比家里人识货。
“是吗?那头鹿头上的角这么值钱?”李老二长知识了,他以为卖猎物卖的就是肉。
“嗯,就看你娘会不会卖了,如果懂行知道卖就不会被坑,如果首接卖肉,呵,那头鹿咱们就亏大发了。”这也是他叫李五来的原因,老二不问一会他也会叫人来。
老婆子和老五都是没眼力见没见识的,他不觉得他们能卖个好价钱,不懂行的只能被人坑,可是今天下午人他是拦也拦不住。
“爹,你叫我!”李五脸上憨憨的,头往下低好像不敢跟老爹对视的样子。李老头就看上不上的就是他这副样子,让他想起了当年做下人时候的样子。
“你们今天梅花鹿卖了多少银子。”
李五就知道老爹来是问他这个,“不知道,老娘没跟我说。”
“没跟你说?你们一起的怎么会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李老二比李老头还急,“老五,你是咱们李家的种,该知道应该和谁亲。”
“二哥说的啥意思,到了酒楼门口,两个小二出来搬走了鹿,老娘跟着掌柜的进了酒楼,我在外头看车子。等娘出来后我们就回来了,路上娘没说我也没问,咋的了?”
一听他们是去了酒楼,李老头有些晕眩,靠在炕上缓神了好一会。到底还是让他猜中了,这些个没脑子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梅花鹿的真正价值。
“银子在你娘手里,没买啥?”
李五心里一咯噔,刚才他们出来的时候被人看到啥了?还来跟老爹告状了。“没买,出了酒楼时辰就不早了,我们怕天黑赶不回家。”
“真的吗?”
“真的,刚才我是帮娘抬洗澡水。”李五硬着头皮撒谎,如果说给他了,娘没给老爹,他和娘都要吃挂落,因为拿到手他也没第一时间给老爹。
现在包子己经进了娃子的肚子,只能来个死不认账。他们啥都没买,是别人看错了。
“你回去吧。”
“爹,多少银子还没问出来呢?”
“我心里有数。”李老头闭眼,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和失望,到底还是卖去了酒楼,如果是酒楼,不会超过三两银子的,最多二两半。
一头近十两的梅花鹿,他们卖了二两半,他现在打死杨氏的心都有了。败家娘们,他们老李家都被她霍霍成样了。
十两银子啊,李老头满心满眼都是没了的银子,对一旁的李老二置若罔闻,不管他说啥都不搭理。
李老二看老爹反应就知道完犊子了,怕是这次卖鹿亏大发了。心里对杨氏的恨意又深了一层,家里的银子都是他们兄弟的,老娘败家就等于败了他的银子。
再加上她养的畜生伤了他,新仇旧恨,李老二觉得自己快压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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