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回来就把银子给你了，所有的，不信你去问里正。”
爹是绝对不会问里正的，他们很笃定。
“我们没有？真的没有，爹，我们怎么会背着你存私房呢。”
李老头冷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不是他事先拎过每个人的重量，还真就被他们忽悠住了。
“一筐有多少斤，一麻袋多少斤，你们几个现在敢跟我去里正那称一次吗？走，全都跟我走！你们怕是不知道，老子我当年在杂货店干过两年，所有东西的重量，我用手一抓就知道。不信，你们拿几样东西给我试试。”
李家几个儿子跪倒在地，脸色灰败。老爹竟然还有这一手，为啥他们都不知道。
是了，以前每次卖粮食前，爹都会上手掂量一下，他们还以为他想看看装满了没，难道他是在称重。
完了，他们存不了私房了。
“爹，对不起，我们错了，错了……”
除了认错还能怎么办呢？所有人心里全是绝望，好不容易来个挣钱的活，他们却一文钱都搞不到，没有私房，谁特么的愿意这么不要命的干。
给老爷子有啥用，给多少他丢多少，他存不住钱。
“爹，我们也老大不小的了，野酸浆摘的这么辛苦，你好歹该给我们留几个子吧？”既然己经发现了，李老西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没啥不好意思的，老爷子发火他现在不怕了，比起首接动手的老娘，老爷子实在是个纸大虫，也没那么可怕。
李老头眼神晦暗，今晚上他发现了，家里人一身反骨，他好像有些控制不住他们了。
想造反？除非他死！
“好，很好，一个个翅膀硬了都想造反是吧？”
堂屋里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一个个全都跪在他面前，看起来他很有威信，可其实呢？他们在反抗他，他们不愿意继续被他管着了。
李老头闭上沧桑的老眼，这个家怕是不会继续安稳下去了。
“银子全部拿出来。”声音清冷。
众人面上全是不甘，却也不敢违抗他，起码现在不敢。
李老大率先拿出银子，其他人陆续跟上，心疼的淌血，却也无可奈何。
今晚银子不拿出来这事过不去，神特么的手能称重，你有这本事你特么的在家种地。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老头子脑子有坑。
桌子上有铜板也有碎银子，赚的钱多了近一半，李老头没有丝毫的开心。
他以为他们会贪，也做好了睁只眼闭只眼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贪这么多。
尤其是老西个完犊子玩意，特娘的坑了超过一半。
他该不该夸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几个王八蛋全都超过了他老子。
“今天卖的不少，一家拿二十文，老西家十五文，以后你们每卖三斤便可得一文钱。”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为啥不是每家每天十文，因为他怕这些人消极怠工，没了积极性。
按量给钱，他们的积极性依旧高涨，三斤一文，就算之后野酸浆变少了，他们依旧会继续摘。因为摘个两三斤还是不困难的。
从明天开始，便是按量挣钱，他们绝不会偷懒。正大光明的挣钱，说不定更有积极性。
“老大老二家里的，你们去做饭。”
李老头有些颓然，事情解决了，他却很不得劲。轻拿轻放不是他的处事标准。可现在，他却违心的妥协了。
不但没有打骂偷藏私房的人，还妥协的给了他们好处，甜头。
这次不是一个人起小心思，是所有人都在挑衅他，都在忤逆他。
这不是个好兆头，有一就会有二，他该怎么治这帮兔崽子，让他们和以前一样听话。
李家所有人刚才吓得腿都软了，以为今天必定完蛋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老爹……
娃子们站起来的时候还在打颤，对爷爷的恐惧深入骨髓。
他们以为今晚一顿打少不了了，包括爹娘，结果并没有，就很惊喜。
李老头背着手踱步到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身后传来儿媳妇们生火做饭的动静，一定是老婆子带坏了他们，他拿老杨氏没辙，在他们心里的威信渐弱。
如今，他却帮着老婆子干活，仰仗她施舍的活计为生，李老头深感无力，也觉得窝囊。
难怪孩子不听他话了，就连他自己都看不起现在的李山。
杨清，走着瞧，老子不玩死你不叫李山！
秋收后他就去县城买药，毒死他们一窝。
“大嫂，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爹会打死我们，现在后背都是湿的。”
后背湿不只是吓得，还有天热，今天他们不知道干了湿，湿了干多少次了。
“我也是，做梦都没想到老爷子会放过我们，还给我们银子。”
“我也是，嫁进来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公爹这么好说话过。”
两个女人说着说着心思更加活络了，公爹好像也不是很难对付嘛。
“明天我们还要那么早起吗？”讲真的，虽然有银子吊着，可这么早起真的不愿意。
他们可以，孩子们也受不了哇，今天回家的路上有几个小的都累哭了。
“估计还要更早，你没听公爹说吗，明天走更远。”
“几个小的能不去了不？咱们山上也不是没有，慢慢摘呗。”
“哎，我也想啊，一会跟当家的商量商量。老爷子这人吧就是个奇人，整夜整夜不睡觉都行，我们和他可没法比。”
是哦，不说都忘了他日日骂婆婆的日子。有时候他们也搞不明白，既然你嫌弃婆婆是破鞋，为啥当初人家当家的还没死的时候你要去勾搭她。
李老头背着手，在院子想着明天去哪里比较合适。村子里的人有些丧心病狂，走的比他想象中快，他们今日去的地方，下午就有好几拨人过去。
如果去更远的地方，他们什么时辰起床合适呢？
子时？
那就子时吧，睡两个时辰足够了。
ps:宝子们，可以辛苦你们这几天多多评价和追更吗，书测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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