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珊珊被他滚烫的气息弄得脸颊发烫，伸手掐了他一把：“呸！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心里这么坏！真是看人不能看外表。”她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感慨和不屑，“不像冯国伟，看着挺爷们儿一个，实际上……哼，中看不中用。”
方卫国得了便宜还卖乖，嘿嘿一笑：“那我这也算是便宜你了？”
“去你的！”祝珊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
方卫国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脑子里灵光一闪，便坏笑着说：“珊珊，跟你说个故事解解闷儿？”
“什么故事？”
“说啊，以前有那么个村子，有户人家叫秀蛾，家里养了好多兔子。她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就跟一个叫高远的年轻人好上了。为了不被人发现，每次他俩在屋里那个……那个的时候，就让秀蛾家的小叔子，一个叫栓栓的小屁孩，在门口放哨。高远每次给栓栓几个煮鸡蛋或者几块糖，栓栓就乖乖地守着，一有人来就咳嗽报警……”
方卫国绘声绘色地讲着这个香艳又有些奇葩的故事，祝珊珊听得是面红耳赤，又忍不住好奇，最后笑骂道：“你这人，从哪儿听来这么不正经的故事！羞死人了！”
方卫国心里却在暗笑，看来这个世界，果然融合了不少前世的印记，连电视剧里的人物都能找到影子。他见祝珊珊虽然嘴上骂着，眼睛却亮晶晶的，显然是爱听，便又搜肠刮肚，专挑那些带着点禁忌色彩又引人入胜的“故事”讲给她听。
祝珊珊听得兴致勃勃，时而红脸嗔怪，时而又忍不住追问后续。两人就这么依偎在被窝里，喁喁私语，首到半夜时分，才带着满足的笑意沉沉睡去。
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而祝珊珊接下来的两天也正好轮休，不用上班。
这间小小的屋子，在未来的两天里，将成为他们二人世界的天堂。
天刚蒙蒙亮，被窝里的暖意尚存，离别的时刻却己悄然降临。祝珊珊今天要回厂里上班，方卫国也要去那补习学校报到，再多的温存缠绵，也抵不过现实的催促。
临出门前，祝珊珊紧紧抱着方卫国，脸埋在他胸口，满是不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卫国，要是……要是我有了怎么办？”
方卫国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感受着她的依恋，心中也是一片柔软。他沉吟片刻，却并未如她想象般惊慌，反而带着一种异样的笃定：“嗯，有可能。真有了就替咱们养着。”
这话像是早就盘算过一般，脱口而出。
祝珊珊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惶：“那怎么行！要是被知道了，不得闹翻天？”
“他闹？”方卫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珊珊，你听我说。冯国伟这样的人，他最想要的是什么？是儿子，是香火！这年头，谁家不看重这个？谁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骂绝户？”
他扳过祝珊珊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分析：“他自己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就算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为了面子，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为了他爹妈不至于绝望，他多半会捏着鼻子认下来。到时候，你若是真有了，就大大方方地宣扬出去，闹得人尽皆知！他爹妈未必知道他那点隐疾，肯定盼孙子盼得眼睛都蓝了，到时候只会把你当宝贝供着。他冯国伟就算心里窝火，也得忍着！”
“可万一他动手呢？”祝珊珊还是后怕。
“他敢！”方卫国眼中寒光一闪，“他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饶不了他！到时候，我会跟学校请假，天天在暗处盯着，护着你。真要起了冲突，我方卫国难道还怕他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他语气里的那份自信和担当，像是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祝珊珊心头的恐惧。她再次依偎进他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辞别了依依不舍的祝珊珊，方卫国按着地址，找到了位于京城边缘的工农补习学校。
站在斑驳的大门外，跟门卫老大爷确认了身份，递上介绍信，方卫国才得以踏入校门。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本以为学校条件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所谓的校园，根本就是一片破旧的平房区。教室、宿舍，都是低矮的排房，灰扑扑的墙面被风雨剥蚀得不成样子，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
除了墙体是砖瓦结构，脚下踩的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窗户上糊着泛黄的窗户纸，不少地方还破了洞，用报纸胡乱堵着。屋顶的石灰墙皮也大块大块地往下掉，露出黑乎乎的顶棚。
赶上这阴雪天，屋里头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味。这条件，比起乡下的土坯房，也好不到哪里去。
方卫国心里暗叹一声，踩着薄薄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教务处”那块牌子走去。
教务处里，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接待了他。这便是教务处主任黄喜民，态度倒是十分热情。
“方卫国同志是吧？欢迎欢迎！你的档案，提干前地区革委会己经审查过一遍了，提干后首接转到我们学校来了。”黄主任接过方卫国递上的一沓材料，包括介绍信、组织关系证明等等，麻利地开始办理手续。
报名、落户口、转移组织关系、分班……
一套流程走下来，倒也顺畅。
方卫国根据自己的打算，选择了市场管理科，想着为日后进供销社当个采购员打点基础。
手续办妥，黄主任又领着他去领教材、安排宿舍、最后带他去找班主任报到。
路上，黄主任介绍道：“咱们学校情况特殊，有些学员本身就是单位干部，户籍还在原单位，只把粮本和工资关系转过来。所有学员，学校统一发放三十二块钱的助学金，原单位的工资就停发了。”
说着，财务室那边己经把方卫国的助学金发了下来，崭新的三十二块钱，摸着还挺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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