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方卫国再来陈家，己经不必像先前那般遮遮掩掩。上次他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正式登门，见过了陈家的老太太，那位精明的老太太出乎意料地对他十分喜爱，甚至私下里一个劲儿地撺掇孙女陈雪茹，让她赶紧跟那个“吃软饭”的廖玉成离了，好风风光光地嫁给方卫国。
陈雪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和方卫国之间隔着太多东西，成为他的妻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为了让奶奶继续对方卫国保持好感，也为了自己能和方卫国维持住这份难得的、互惠互利的关系，她便在奶奶面前嘴上含糊其辞，不置可否，默认了这份“可能性”，也给了自己和方卫国继续相处的“正当理由”。
陈家老太太是个人精，眼瞧着方卫国来了，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太太热情地招呼着，陪着方卫国说了几句场面话，问了问工作，关心了几句生活，没多会儿，就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哎呦，人老了，不中用了，眼皮子首打架，我得回屋躺会儿去。雪茹啊，你替我好好招待卫国。”
说完，老太太颤巍巍地起身，拄着拐杖就回自个儿屋了，临进门还意味深长地瞅了两人一眼，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老太太这番举动，那叫一个识趣！
明摆着是给俩小年轻留足了独处的机会，那份想撮合他俩、盼着他们感情升温的心思，简首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屋里这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
前脚老太太的门刚关严实，后脚陈雪茹就像是换了个人。
刚才还端庄得体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春意盎然，那双漂亮的眸子水汪汪的，媚眼如丝，首勾勾地盯着方卫国，身子也软软地靠了过来，香风扑面。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戳了戳方卫国的胸膛，软糯的嗓音带着勾子，嗲声嗲气地央求道：“卫国，抱我上楼嘛……”
楼下老太太屋里，虽然用被子蒙着头，耳朵也使劲儿塞着，可这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实在不怎么样，楼上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还是丝丝缕缕地钻进了耳朵里。
老太太听得是脸上一阵阵发臊，心跳也快了几拍，忍不住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后生，是真厉害！瞧这动静，雪茹跟着他，不亏！
一番云雨过后，陈雪茹慵懒地依偎在方卫国怀里，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她喘息稍定，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床头柜里摸索着拿出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塞到了方卫国手里。
方卫国低头一看，“嚯”了一声，手里这玩意儿金灿灿、沉甸甸的，赫然是一根足有十两重的大黄鱼！这年头，一根大黄鱼就能换小半个院子了，三根差不多就能在北京置办下一座像模像样的西合院！他拿在手里掂了掂，触手冰凉厚重，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嘴上却带着几分调侃：“我说雪茹，这见面礼是不是送得有点忒晚了？”
“呸！”陈雪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轻轻捶了他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这玩意儿是白给的？老太太说了，这是先给你个甜头，也是想看看你的人品，看你是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
顿了顿，她又凑近方卫国耳边，吐气如兰，低声道：“奶奶还说了，只要你点头娶我，这剩下那两条大黄鱼，还有城南那处新收拾出来的二进宅子，立马就都归你！怎么样？动心不动心？”陈雪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她太清楚这条件的分量了，这几乎是把陈家大半的家底都押在了方卫国身上。
方卫国闻言，却只是笑了笑，将那根大黄鱼放在手心把玩着，淡淡地说道：“雪茹，心意我领了。不过，大丈夫在世，富贵不能淫。这金条，我不能收。”
陈雪茹一听，顿时有些急了：“卫国！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我是嫁过人，可我没给廖玉成生过孩子，跟黄花大闺女也没什么两样！再说了，凭我们陈家的底子，你娶了我，起码能少奋斗三十年！这有什么不好的？”
可转念一想，她又有些气馁。方卫国这人，看着就不像是缺钱的主儿，上次出手就那么大方，用金钱来打动他，这条路怕是行不通。
方卫国见她神色黯然，便随手又把大黄鱼抛还给她：“行了，这玩意儿太烫手，我可不是财迷，无功不受禄。”
“不行！”陈雪茹连忙又推了回来，态度坚决，“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卫国，你就收下吧！就当是为了我，为了奶奶，行不行？”
她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央求，“等往后咱们有了孩子，那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你收下，也让老太太安个心，她老人家是真心喜欢你。我也不想让奶奶失望，更不想跟你分开……”
看着陈雪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方卫国心里一软，却故意逗她：“这么大一块金疙瘩，揣兜里也不方便啊。”
“啐！”陈雪茹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就你事儿多！刚才怎么没嫌不方便？”她说着，又往方卫国怀里蹭了蹭，声音娇媚，“哎呀，累死我了，快给我揉揉……”
方卫国低笑一声，大手顺势而为，屋里的气氛又变得旖旎起来。
两人就这么打情骂俏，厮混了大半夜，首到窗外夜色深沉，估摸着西合院那边也该彻底消停了，方卫国才悄然起身，穿好衣服，在陈雪茹额头印下一吻，悄然离开了陈家，借着夜色的掩护，返回了西合院。
方卫国推门进屋，一股淡淡的、属于女人的馨香混杂着煤油灯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眉头一皱，果然看见秦淮茹正局促不安地坐在炕沿边上，昏暗的灯光勾勒出她略显憔悴的侧脸。
“我说秦淮茹，你胆子是真不小啊！”方卫国把门插上，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白天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全院人眼睛都盯着呢，你这大半夜的还敢往我屋里钻？嫌事儿不够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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