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禁林漆黑而又寂静,克罗诺斯披着斗篷,在斑驳的树影下前行。
“您再次扰动了星辰的轨迹”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伴随着马蹄踏过枯枝的断裂声。
克罗诺斯停下脚步,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他缓缓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银色马人——费伦泽正从一棵古老的橡树后走出。
“星轨不会停止运行,它只是通向另一种可能。”克罗诺斯抬头望向星空,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费伦泽走到克罗诺斯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年轻巫师,马人的目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哪怕代价沉重?”
“哪怕代价沉重。”克罗诺斯声音决然,命运的赌桌上,他从一开始就押上了所有筹码。
费伦泽长叹一声,“星辰己经预示了您的选择,希望您能够知晓,有些道路一旦踏上,就再难回头。”
“我知道,”克罗诺斯似乎想起了什么,勾起一抹笑,眼中的光更加坚定,“我不会回头”
费伦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克罗诺斯目送马人离去,继续向禁林北部前进。
禁林北部的一处湖泊如同镜面一样映着满天星辰,几只独角兽正在湖边悠闲的饮水——被克罗诺斯救下的那只也在其中。
这只独角兽第一个发现了克罗诺斯的气息,他欢快的嘶鸣一声,走到克罗诺斯面前,亲昵的围着他打转。
“莱尔多,”克罗诺斯的手拂过独角兽的鬃毛,声音温柔,“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独角兽是最纯洁的种族,如果可以,克罗诺斯也不想挟恩图报。
莱尔多听懂了他的话,用头轻轻蹭了蹭克罗诺斯的手,发出一声轻柔的嘶鸣,克罗诺斯听懂他说,“可以。”
“我需要……一些你的血。”
这句话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头,周围的独角兽全都停下动作,警惕地看向克罗诺斯,它们的眼神中充满不解和戒备,有几只摆出了防御姿态,一只年长的独角兽甚至将角对准了克罗诺斯。
莱尔多依旧温和的站在克罗诺斯身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又转头对其他独角兽发出一声安抚的鸣叫,那些警惕的目光才逐渐缓和下来。
克罗诺斯拿出银制小刀,在莱尔多脖子上划出一道小口,银色的血液很快装满了水晶瓶。
“对不起,”他的指尖闪过银光,伤口愈合如初。
“莱尔多,谢谢。”克罗诺斯的声音低沉而真诚,他将水晶瓶小心地收入口袋里。
莱尔多低头,角上发出温暖的白光,这道光芒落在克罗诺斯身上,让他感到整个人都泡在了温水中。
他听见莱尔多说:“愿命运祝福你……”
这是独角兽的祝福……
回到城堡,克罗诺斯打开寝室门时,刚好和斯内普的视线对上,斯内普正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古籍。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斯内普盯着克罗诺斯解开斗篷的动作,确定他没有受伤才移开视线。
“一切顺利,”克罗诺斯放下斗篷,走到斯内普身边坐下,少年身上魔药的苦香冲淡了他的疲惫,他将装有独角兽血液的瓶子放到桌上。
斯内普的瞳孔在看到那瓶液体时骤然收缩,手无意识的抓紧了书本,“你真的要喝?”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知不知道!万一有诅咒,你会永远处于半生半死的状态!”
“杀死独角兽并饮用其血才会触发诅咒,”克罗诺斯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肩,声音平静而温和,“庄园禁书区里有关于独角兽血的详细记载,放心,西弗,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斯内普放下书,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只露出一头凌乱的黑发。克罗诺斯知道他是在表达不满。
没过一会,斯内普感觉到身边微微凹陷——从罗马尼亚回来后,克罗诺斯的床就闲置了,斯内普抗议过几次,但是被克罗诺斯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了,最终他还是默许了这种亲密。
十一月的满月前,克罗诺斯收到了雷古勒斯的答复,银西可上的痕迹比以往都要深,上面写着:我愿意。
满月当天,他们再次来到了那个悬崖旁,海风吹得两人的长袍猎猎作响,雷古勒斯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手指紧紧攥着魔杖,指节发白。
“诺恩学长,”雷古勒斯的声音被风吹的模糊,但依旧能听出他的强装镇定,“需要我做什么?”
“跟上,其余的不用做。”克罗诺斯没有说更多,表情也很平淡,仿佛这只是一场平常的出游。
当他们穿过隧道,渡过黑湖,抵达湖中岛时,月亮正好悬在中心石盆的上方,翠绿的药液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为诡异。
“等我喝下药水后,立刻把挂坠盒取出来。”克罗诺斯对雷古勒斯交代道,声音不容置疑。
雷古勒斯紧张地点头,他的魔杖对准石盆,随时准备行动。
克罗诺斯取出水晶瓶,深吸一口气,仰头喝下了独角兽的血液,他沐浴在月光中,抽出魔杖对准石盆,“Luxpurga Aeterna!”
黑雾在石盆中激荡,形成各种扭曲的人脸,雷古勒斯仿佛听见了凄厉的哀嚎。
当黑雾完全消散后,克罗诺斯饮下了盆中的药水,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是微微颤抖的身体表现出他正在忍受痛苦。
挂坠盒显露出来,雷古勒斯片刻也不敢耽误,用魔法包裹着将它取了出来,将赝品替换了进去。
克罗诺斯此刻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强撑着喝下了事先准备好的解药。
解药起效很快,他的脸立刻恢复了些血色。
"离开这。"克罗诺斯的声音虚弱但坚决,他们再次坐上那条破旧的木船时,水底的阴尸躁动了起来,苍白的手臂伸出水面,试图抓住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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