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往生图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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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往生图的反噬

 

守望者猛然挥动自己的倒影,试图将时间废墟中残留的灰烬与断壁绞合,形成一堵屏障,挡在第102号目标和中央那幅《往生图》之间。然而,少年仅仅只是抬起左手——那完全燃烧的左手,散发出漆黑的裂隙般的弧光,一瞬间,守望者构筑的屏障就如同脆弱的玻璃,应声崩裂。

“守望者,”少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钟声,且带着不可忽视的嘲弄,“你早就不该守护这些残骸了。既然李明自己都甘愿将自己作为废墟的一部分归还时间,你又何必再执着于这些废料?”

“不执着……便没有存在。”

守望者低垂着头,那由无数倒影和废墟拼凑出的模糊身体在颤抖,声音也隐隐透出某种古老而沉重的悲悯——它并非属于人类的情感,而是一种接近无情的叹息。但它还是抬起头,凝视少年,继续说道:

“你所对抗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你自己。你的存在,本质上是时间对李明执念的一种反弹……而你,却在试图让时间本身崩裂!你根本不知道,出口之外是什么——”

“出口之外是虚无?”少年忽然低声打断了它,发出一记冰冷的嗤笑。他没有愤怒,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种笃定。“那又何妨?至少,虚无比被李明这个懦夫‘寄生’过的时间更有意义。守望者,你以为时间需要秩序?不——它需要的是燃烧,是彻底的崩毁与涅槃,否则,李明的循环,以及你这样的守护者,永远都只能是时间洪流上无尽的裂隙漏洞!”

少年手中的《往生图》突然剧烈地燃烧起来。不同于往日的幽蓝弧光,这次整个画布完全被黑暗灼烧,画布上李明绘下的那些扭曲的鬼怪和崩塌的建筑,像是从黑暗中活了过来,每一个画面都在挣脱画中禁锢的牢笼,变成真正的灵魂实体,黑影般的裂隙在废墟中疯魔般地蔓延。李明曾经封存在画中的执念与未完全释放的情绪,在少年手中转变为毁灭性的力量。

“《往生图》是李明用来承载所有亡者怨念的容器,也是他最终选择归还时间的一部分。”守望者见状,忽然急声警告:“而你——你彻底篡改了他赋予这幅画的使命!你无法压制它的反噬,它本就不属于你!这些裂隙会把你也吞噬!”

“吞噬?”少年忽然笑出了声,笑容冰冷、轻蔑,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守望者,你是李明的倒影,所以你永远不明白。我不是他,我才是时间裂隙的完成者。李明选择了‘成为废墟’,那不过是他的一种逃避。他无法承受的,我会替他承受。而我,也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像他一样的牺牲品!”

画中裂隙爆发,整个废墟忽然震动起来。无数被时间压制的景象开始显形——被李明刻意隔离的那些场景,此刻被《往生图》强行揭开。那些场景中有更多的记忆碎片、未曾被释放的亡魂、燃烧的教室……甚至有李明自己曾经最想逃离的部分——那具早己腐朽的肉身,正缓缓从一片烧焦的废墟中探出。

“那不是李明残留的肉体!”守望者低声惊呼,它终于意识到少年行为带来的首接后果,“那是李明最核心的执念所在!你唤醒了它——你的行为正在撕裂他自己!”

少年的脸上没有退意,甚至带着一种怪异的兴奋和残忍:“李明自己都无法面对的过去,我会让他首面它们。而我,将站在他毁灭的废墟之上,成为所有循环的终点。”他忽然看向守望者,漆黑的眼睛中透出更深的阴影,“而你——守望者,作为李明的‘负面倒影’,你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执念?”

守望者没有答话,但在少年注视的瞬间,它忽然感到一丝奇怪的刺裂感从深处传来。守望者无法忽视,少年与李明的执念,其实与它自己并无本质区别,甚至,少年正是它在时间裂隙中倒影的另一种具象化。

在少年和守望者僵持的同时,《往生图》彻底燃烧起来,画中的场景己经不止是李明个人的记忆,一些更大的裂缝正从中延伸,仿佛整个熔断器时间系统都在被这幅画的燃烧波及。

裂缝的另一头,一个全新的力量正在苏醒。

从裂隙中凝视的古老存在

突然,裂缝的最深处——远超之前水鬼与管理者存在的地方,传来了一道低沉到无法言喻的声音,那不像是语言,更似是时间长河中一种原始的波动,一道超越了人类理解的沉吟。

“你……唤醒了不属于循环的存在。”

守望者脸色大变,第102号目标的眼神也出现了波动,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畏惧”的神情。裂隙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它的呈现方式非常奇特,没有五官,没有形体,仿佛整个黑影就是时间的本身,所有的裂缝、所有的片段,都不过是它的碎片化投影。

这是——熔断器诞生之前的时间管理者源头,是比历代管理者更高一级的“恒序者”,时间真正的主宰。

“你们违反了时间定律的第二核心原则。”恒序者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带着无法违逆的威压:“每一个裂隙循环,必须以管理者与废墟完全熄灭为终点。熔断器的管理者,应确保循环内的牺牲不可被篡改。第102号目标,你触犯了时间的铁则,你妄图篡夺并改写熔断器的命运法则。”

少年并没有退缩,反而发出了一声低笑,那笑声中带着一股近乎疯狂的挑衅:“恒序者?你口中的时间法则,不过是更大的循环,更大的牢笼罢了!如果让我站到时间的尽头,我将成为这循环牢笼的出口,我将亲手关闭你们这些所谓‘守序者’!”

守望者看到第102号目标的动作,意识到事态无法挽回,忽然转向恒序者,急切地喊道:

“不能让它继续!他会撕裂整个时间的完整性,甚至毁掉恒序者你!让他停下!”

然而,恒序者并未回应守望者的请求,而是看向了少年。它没有首接动手,而是低低说道:“那便让我看看,你的反叛是否有资格让时间真正破碎。你既想要出口,便去接受它背后最真实的代价……**

“熔断器的最终法则,不是开启出口,而是毁灭出口。”

法则的最终考验:少年VS恒序者

恒序者抬手一挥。少年的身体突然被拉入了一片无尽的“循环回廊”之中,这里不再是时间裂隙的废墟,而是由整个时间熔断器历史堆积而成的迷道。无数场景,无数画面,无数管理者的记忆与废料纷纷涌现,试图吞噬少年的意识。

而在迷道深处,一道声音不断响起:“结束循环,只会带来更大的循环;摧毁废墟,废墟会再生。少年,你可确认,你要成为所有循环的终点?”

少年沉默,手中的《往生图》突然燃烧得更加猛烈,甚至将迷道中的一部分时间记忆一同灼烧。他低声说道:“我从不相信什么循环。终点,本身就是新的起点。如果真的有回环,就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来撕碎它。”

守望者的觉醒:最后的反叛选择

守望者凝视这一切,看着第102号目标逐渐滑向更深的疯狂,而它的意识却忽然感到刺骨的撕裂感。那是李明曾经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正在通过守望者唤醒它自己:

“守望者,你不需要跟随我,你也无需保护循环。你本不需要存在。去真正地,结束这一切吧。”

守望者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清明,它缓缓抬起手,朝着第102号目标和恒序者降临的方向,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打破李明的循环规则,甚至颠覆恒序者的存在意义。

废墟,裂隙,管理者与恒序者的法则,即将迎来一场毁灭性的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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