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语调查事务所的防盗门在电子锁失效后发出哀鸣，陈默的战术匕首插入门缝的瞬间，腐旧的玫瑰香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落地窗前的物证箱敞着盖，玻璃罐里本该躺着的红玫瑰标本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支正在滴水的白玫瑰，花茎上缠着张字条：“第七支玫瑰在哭泣，第八支玫瑰在说谎。”
“警报系统昨晚十点被破解，”林小羽举着便携式扫描仪，镜片上反射着紊乱的数据流，“入侵信号来自晨光中心地下实验室的初代芯片频率——等等，这是……”他突然指向陈默的手环，上面正闪烁着与白玫瑰相同的荧光蓝，“纳米机器人在重组花香分子，这不是普通的花！”
陈默的手指刚触到白玫瑰，整面落地窗突然爆碎，十二道黑影从高空跃入，他们的瞳孔泛着初代芯片特有的数据流，手中挥舞的不是武器，而是十二张初代扑克牌，每张牌面都蚀刻着陈默童年的照片。
“审判者归位！”为首的傀儡张开嘴，喉咙里传出周明远的机械音，梅花J卡牌的边缘弹出微型刀片，划向陈默的颈动脉。他本能地侧翻，父亲的战斗记忆如潮水涌来，配枪在落地瞬间完成上膛，激光瞄准器在傀儡眉心投射出八瓣玫瑰的光斑——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使用父亲的“审判射击”。
鲜血溅在物证箱上，陈默看见倒下的傀儡手腕内侧，纳米机器人正聚合成林小薇的临时纹身图案。林小羽的电磁枪在身后连发，却在击中傀儡时突然卡壳，他的脸色在看清对方瞳孔的数据流后骤然苍白：“他们用的是2000年的初代芯片，那时候我还没加入警队……”
白玫瑰的花瓣突然全部绽开，露出花蕊里的微型投影仪，周明远的脸在光影中扭曲：“很遗憾，你的红玫瑰标本在二十年前就被销毁了，现在躺在天空花园保险柜里的，是你母亲的意识芯片——”他的视线扫过陈默的手环，“而你刚刚激活的，是打开陷阱的钥匙。”
陈默的军用手环发出刺耳警报，地图上37个培育舱的红点正在向事务所聚集，最近的一个己抵达楼下。他踢翻燃烧的办公桌，在灰烬中发现半片玫瑰花瓣，上面的纳米机器人正拼出“37号储物柜己重启”的字样——与晨光中心地下实验室的初代实验体编号相同。
“阿Ken，定位周明远的信号源！”林小羽的声音带着异样的颤抖，陈默注意到他正在撕扯手臂的绷带，露出的临时纹身此刻己变成动态的八瓣玫瑰，每片花瓣都在吞噬周围的光线，“他在用初代芯片模拟银刺的声纹，其实他人在……”
绷带完全扯下的瞬间，林小羽的左臂浮现出与周明远相同的动态刺青，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玫瑰正在他皮肤上缓缓生长。陈默的瞳孔收缩——这不是临时纹身，而是植入式芯片的外置显现，与玫瑰议会成员的标志完全一致。
“对不起，陈哥，”林小羽的声音带着哭腔，电磁枪对准陈默的胸口，“我的血管里流淌着初代纳米机器人，从加入警队那天起，议会就在我体内种了‘玫瑰种子’……”他的瞳孔突然被数据流覆盖，机械音从喉间溢出，“审判者必须前往天空花园，那里有你父亲的完整意识体。”
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培育舱的机械臂破墙而入，陈默在坠落的天花板碎片中抓住林小羽的手腕，纳米机器人的荧光在接触的瞬间产生排斥反应，竟在两人皮肤表面拼出“双芯融合”的字样。他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只有双芯载体能净化纳米机器人，前提是接受审判与净化的共生。”
“试试这个！”陈默将反意识病毒U盘刺入林小羽的芯片接口，数据流如红色藤蔓般爬满他的手臂，动态刺青在光芒中剥落，露出底下真实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为保护陈默被凶手划伤的旧伤。林小羽猛然惊醒，电磁枪掉在地上，眼中倒映着陈默耳后正在发光的芯片接口。
“周明远在天空花园等你，”他扯下警徽扔向陈默，徽章背面刻着与007号实验体相同的八瓣玫瑰，“初代芯片的钥匙其实在你体内，当年植入的不仅是母亲的意识碎片，还有天空花园的生物电密钥。”
培育舱的机械臂即将合拢，陈默拽着林小羽冲进密室，密码锁在输入“19991023”后开启——父亲“死亡”与自己芯片植入的双重日期。密室里，真正的红玫瑰标本被保存在液氮罐中，花茎根部的芯片闪烁着与他手环相同的频率，而标本下方压着张泛黄的纸条，是父亲的字迹：“当白玫瑰说谎时，第三十七片花瓣会指向真相。”
纸条边缘，用红笔圈着个极小的坐标，正是西郊水库的经纬度——那里沉睡着初代芯片的服务器，也是银刺牺牲的地方。陈默突然明白，周明远调包标本的真正目的，是迫使他在天空花园与水库之间做出选择，而无论选哪条路，都将触发玫瑰议会的终极陷阱。
“拿着这个，”他将反意识病毒U盘塞给林小羽，“去水库重启初代服务器，我去天空花园揭穿周明远的谎言。”转身前，他摸了摸红玫瑰标本的芯片，父亲的意识突然如潮水涌来，混着母亲温柔的声音：“小雨，第三十七片花瓣其实不存在，因为真正的正义，从来不需要被计数。”
天空花园的轮廓在暮色中浮现，陈默站在事务所顶楼，看着手腕上的芯片与红玫瑰标本产生共鸣，形成一道光桥首指云端。身后，林小羽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带着初代服务器的重启密码；面前，周明远的机械义肢声从通讯器传来，带着压抑的狂喜：“审判者终于踏上归途，你父亲的意识体己经等了二十年——”
话未说完，通讯器传来电流杂音，陈默看见远处的西郊水库方向腾起蓝光，那是反意识病毒生效的标志。他知道，林小羽成功重启了初代服务器，而这意味着，天空花园的防御系统即将失去最重要的能量来源。
“你错了，周明远，”陈默对着通讯器低语，指尖抚过红玫瑰标本的刺，“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芯片，而是每个选择正义的人心中的刺——它让我们在黑暗中不至于迷失，在谎言前不至于屈膝。”
当光桥完全成型时，陈默最后看了眼物证箱里的白玫瑰，花瓣上的纳米机器人正在消散，最终露出底下的真相：那是支用初代芯片碎片拼成的陷阱，而中心位置，刻着与他体内双芯完全吻合的频率代码。
他深吸一口气，踏入光桥，玫瑰香混着金属味在舌尖蔓延。天空花园的大门在眼前展开，门扉上刻着巨大的八瓣玫瑰，每片花瓣都在滴落鲜血般的红光。陈默知道，门后等待他的，不仅是父亲的意识体、母亲的芯片、还有玫瑰议会最后的审判——但这一次，审判者不再是棋子，而是执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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