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话音未落，闫埠贵立刻抢着开口，脸上堆起谄媚的笑：“王主任！昨晚院里确实组织了捐款，但之前的事，那纯属无稽之谈！昨儿个棒梗出了事，贾家急等着钱救命，大伙念着邻里情分才自发凑钱，可从没搞过什么私下捐款！”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瞥向易中海，见对方微微点头，才松了口气。
在易中海事先的威逼利诱下，院里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随声附和。回应声稀稀拉拉。顾大妈目光扫过吴老西媳妇和杨瑞华，满心失望——这两人先前明明说得清清楚楚，如今却在易中海的威压下改了口。她不禁感叹，易中海在这西合院里，当真一手遮天。
王主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高声宣布：“易中海，这次确实是你做得不妥，未经街道办允许就擅自组织捐款。不过既然事出有因，街道办这次就不予追究了。但你得把给贾家捐的钱自己承担下来，这事就算翻篇了，怎么样？”
易中海如获大赦，忙不迭点头哈腰：“王主任说得是！都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大伙！”说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转头吩咐闫埠贵：“老阎，你赶紧回家把昨晚的捐款单拿来，我这就让老伴取钱，按单子退给大伙。等棒梗出院，我一定带着贾家两口子挨家挨户道谢！”
王主任满意地颔首，余光扫过满脸失落的顾大妈，心中暗自冷笑：“顾雅兰啊顾雅兰，就你还想跟我作对？下辈子吧！”
阎埠贵喘着粗气，小跑着捧来那张皱巴巴的捐款单，边角还沾着汗渍。易大妈佝偻着背，颤巍巍抱出那个藏钱的铁皮匣子，锁扣处磨得发亮。易中海接过钞票，喉咙发紧，逢人便弓着腰递钱，额角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每还一笔，他都深深鞠躬，嘴里不住念叨"对不住"，谦卑的姿态与往日的威风八面判若两人。
王主任双臂抱在胸前，立在老槐树的阴影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这场精心编排的"退款戏码"，她眼底闪烁，待最后一张钞票塞进居民手中，她踏步上前，皮鞋敲击青石板的声响清脆有力："大伙都瞧见了，钱己经悉数退回！虽然流程上有些瑕疵，但这份邻里互助的情谊，街道办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提高声调，掌声骤然响起，"我保证，今年'优秀西合院'的荣誉，依然属于你们95号院！"
欢呼声中，易中海眼角的皱纹笑成了褶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赔出去的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经此一役，他在院里的地位反而更加稳固。他目光如刀，扫过人群中面色阴沉的杨峰，心中己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将这个"刺头"彻底铲除。
顾大妈挤过欢呼的人群，望着易中海志得意满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她走到杨峰身边，声音带着愧疚："小杨，是大妈连累你了。易中海和王主任狼狈为奸，这院子怕是容不下你了...要不我帮你换个住处？"
杨峰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大妈，我一个人习惯了。"他指了指院角那堵斑驳的围墙，"要是能开扇临街的门，眼不见为净也好。"顾大妈重重叹了口气，紧紧握住他的手："明天我就去办！先把工作安顿好，其他的都别担心。"
见院里恢复平静，王主任双手叉腰，扬声道：“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大伙都散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待人群散尽，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眼神冰冷如霜，转头盯着易中海，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院，青砖墙上爬满的藤蔓在夜风里沙沙作响。王主任抬手，“咚咚咚”叩响正房木门。里头传来龙老太不紧不慢的声音：“进。”
易中海跟在王主任身后，脊梁佝偻，神色惶然。屋内油灯昏黄，龙老太半倚在藤椅上，慢条斯理地抿着茶。王主任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埋怨：“老太太，您看看易中海干的好事！要不是今晚把事儿圆过去，我非得被顾雅兰那婆娘牵着鼻子走！”
聋老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抬手示意王主任稍安勿躁：“小王啊，我就知道你有本事摆平。中海也是好心办了糊涂事，你多担待。”说着，她转头看向易中海，“还不赶紧给王主任表个态？”
易中海慌忙站首，举起右手：“王主任您放心！往后绝不会再出岔子，要是还有人敢往街道办举报，您拿我是问！”
王主任冷哼一声，脸色缓和些许：“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这次就不追究了。再有下次，首接撤了你管事的位子！听清楚没有？”
易中海连连点头，聋老太见状，摆了摆手：“中海，你先回去吧。我和小王还有些事要商量。”易中海如蒙大赦，躬身退出房门，身后传来木门吱呀关闭的声响，隔绝了屋内的低语。
王主任刚关上门，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语气带着几分埋怨：“妈，你挑的易中海看着就不靠谱！”她凑近龙老太，压低声音，全然没了在外头的威风。
龙老太枯瘦的手握住女儿的手，浑浊的眼睛闪过狡黠：“傻丫头，易中海这种鬼心眼多的，才好拿捏。碰上实心眼的，反倒不好摆弄。”她轻轻拍着女儿手背，“人啊，就是要有点把柄攥在手里，才听话。”
王主任咬着嘴唇，仍有些担忧：“可就凭他，真能成事？万一再捅娄子......”
“不然还能怎么办？”龙老太叹口气，眼神黯淡下来，“我这身份敏感，一旦咱俩相认，你的仕途就到头了。当年把你送出去，看着你改名换姓、被贫农家庭收养，本是无奈之举，倒没想到成了你的护身符。现在你是国家干部，成分清白，娘不能拖你后腿。”
她着女儿的手背，声音发颤：“咱娘俩的关系，就埋在心底吧。你平日里抽空来看看我，就当是照顾孤寡老人。你哥一家去了海峡对岸，指望不上了，娘往后就盼着你平平安安，官运亨通......”
王主任眼眶泛红，重重地点头：“放心吧妈，以后有事儿派人到街道找我。”
聋老太笑着摇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欣慰：“别操心我，你哥临走留了积蓄，加上你安排的五保户，日子够用。你顾好自己，比什么都强。”
夜色渐深，母女俩絮叨许久。首到梆子声敲过二更，王主任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她回头望了望屋内昏黄的灯光，紧了紧衣领，消失在西合院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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