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404的阴霾还未散去，路玄德站在"玄德灸养馆"的台阶上，盯着手中那六张地契。白希的签名各不相同，有的娟秀工整，有的狂草如符，最诡异的一张甚至是用蓝色血液签下的，笔迹边缘还残留着细小的触须痕迹。
"师兄，这不对劲。"李灵揉着太阳穴，金刚不坏身的金光在皮肤下忽明忽暗，"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路玄德没吭声。他右手掐着"六壬搜神诀"，青光在指尖流转，照出地契上隐藏的纹路——那不是什么普通纸张，而是用人皮硝制而成的契约，每一道纤维里都流淌着香火。
"周天禄只是个傀儡。"路玄德冷笑，"真正想收购香火的，是黑星背后的东西。"
正说着，街角传来"叮咚"的电子音。一辆粉蓝色的奶茶车缓缓驶来，车身上印着"孟九特调"西个大字，logo是个咧嘴笑的骷髅头，嘴里叼着颗珍珠。
"新品上市！"奶茶车顶的喇叭循环播放，"'忘忧珍珠奶茶'，第二杯半价！"
路玄德眯起眼。他注意到车轮碾过的地面，沥青变成了诡异的胶质，像是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过。更奇怪的是，街上行人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有人主动走向奶茶车排队。
"李师弟，你......"路玄德刚要提醒，却发现李灵不见了。
奶茶车前，一个穿白色汉服的青年正在调配饮品。他左手摇着雪克杯，右手持毛笔在杯身上画符，动作行云流水。当路玄德走近时，那人恰好转身，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左眼是正常的黑色瞳孔，右眼却是奶白色的，像是珍珠嵌在眼眶里。
"路大夫，久仰。"青年声音轻柔，递来一杯奶茶，"孟九特调，免费品尝。"
路玄德没接。他盯着孟九的手腕，那里缠着一条红绳，绳上串着七颗不同颜色的珍珠——赤橙黄绿青蓝紫，每颗珍珠里都封着一滴血。
"孟婆的'七情珠'？"路玄德冷笑，"你偷了奈何桥的配方。"
孟九不以为忤，反而笑了。他转身从冰柜取出一颗黑色珍珠，用银针戳破，滴入奶茶："不是偷，是改良。"珍珠液落入茶汤的瞬间，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现代人压力大，需要选择性遗忘。"
路玄德突然出手，桃木剑抵住孟九咽喉："李灵在哪？"
孟九的珍珠右眼转了转："谁？"
这个反问让路玄德浑身发冷。他猛地回头，发现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却都对"李灵"这个名字毫无反应——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有意思。"孟九舔了舔嘴角，"看来有人比我先下手了。"
奶茶车的后备箱突然弹开，冷气中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白希。她双眼紧闭，校服上沾满干涸的蓝色糖浆，手里还握着半杯没喝完的奶茶。杯身上的标签写着："特调记忆清除款，配方：孟婆汤底+克苏鲁泪腺提取物"。
"白希！"路玄德刚要上前，孟九的毛笔突然点在他眉心。
"别急，路大夫。"孟九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响，"先看看这个。"
鼻尖传来的寒意让路玄德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他站在一间教室里——这是白希的记忆。
年轻版的白希正在帮同学"通灵"。她手腕上的银铃铛泛着蓝光，镜子里浮现出的却不是亡魂，而是一间奶茶店。孟九穿着校服站在柜台后，递给每名学生一杯饮料。当轮到李灵时，孟九的珍珠右眼突然转动，往茶底加了颗黑色珍珠......
记忆戛然而止。路玄德踉跄着后退，发现孟九正用吸管搅拌一杯新奶茶，茶汤里沉浮着李灵的脸。
"现代通灵术。"孟九轻笑，"用奶茶代替香炉，用珍珠代替符咒。"他忽然凑近，珍珠右眼里映出路玄德扭曲的脸，"你知道为什么叫'珍珠'吗？因为每一颗都是用记忆凝成的眼泪啊。"
路玄德暴起发难，桃木剑首刺孟九心口。剑尖触及白汉服的瞬间，孟九整个人突然融化，变成一滩珍珠奶茶泼在地上。
"晚了，路大夫。"孟九的声音从奶茶车喇叭里传出，"她己经喝了七杯，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白希就在这时睁眼。她的瞳孔变成了珍珠白色，嘴角扬起与孟九如出一辙的微笑："师兄......要喝奶茶吗？"
路玄德如坠冰窟。他腕上的莲花印记突然灼痛，混天绫自动飞出，却不是攻击白希，而是疯狂地在地上写同一个名字：李灵李灵李灵......
白希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拍手笑道："这红绫真好看，是新品奶茶的赠品吗？"
孟九的狂笑从西面八方传来。奶茶车开始解体，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珍珠——每一颗都包裹着一段被篡改的记忆。路玄德看到其中一颗珍珠里，李灵正在消散，从脚开始化成数据流......
"天地玄宗！"路玄德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万炁本根！"
剑光斩向最大那颗珍珠的刹那，白希突然挡在前面。她双臂张开，校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银纹——那不是什么花纹，而是用纳米级针头注射留下的痕迹。
"孟九说......"白希的声音带着奶茶的甜腻，"喝够一百杯，就能见到奶奶......"
路玄德的剑势硬生生止住。他这才注意到，白希脖颈后有个微型注射孔，正渗出蓝色液体。那不是什么奶茶添加剂，而是克苏鲁的神经毒素！
"六壬仙师！"路玄德掐诀念咒，"大显威灵！"
青光化作锁链缠向奶茶车，却扑了个空——那根本不是什么实体，而是全息投影。真正的孟九站在十米外的路灯上，白色汉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没用的，路大夫。"孟九晃了晃手中的U盘，"李灵的数据己经上传到黑星云端了。"他珍珠右眼突然爆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现在，让我们谈谈那六张地契？"
路玄德突然笑了。他松开桃木剑，从怀中掏出个优盘——那是从周天禄的金丝眼镜里取出的。
"巧了。"他按下优盘的开关，"我也刚学会现代法术。"
优盘亮起的瞬间，整条街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中，唯有路玄德腕上的莲花印记越来越亮，最后化作一朵燃烧的红莲悬浮空中。莲心处，李灵的金刚不坏身虚影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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