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打开盒子,帕沃尔一边讲解道:“这把剑的主人曾手持「米卡·奇瓦沙」为先民们斩妖除魔,而后又将宝剑交托给历代贤君。
君王们,会听到寄宿于剑中的英雄之魂们对他们进行教导,并帮助他们战胜强敌。”
“呵,岁阳。”
帕沃尔一愣:“那是…什么东西?哎,不管你说的究竟是什么…「米卡·奇瓦沙」帮助过卡勒瓦拉先祖们创下基业,它绝不是什么「魔剑」!”
就在莲花纹样的盒子打开后,一把伤痕累累的古剑缓缓躺在鹅黄色的丝绸之中。星昕抬手,将手放在了古剑上方。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古剑缓缓升起,锋刃上似有火光舞动。
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多少年了,你是第一个,浑身居然有如此多负面情绪而没有崩溃的…狐人。”
云璃唤出太玄剑匣,拿出星云戒备道:“星昕,让开,这把魔剑很危险!现在,就让我击碎它!”
一旁的银枝忍不住说道:“危险?依我愚见,真正危险的永远是挥动武器的手!”
“你!”
“行了!都住手!”星昕无奈的爆发出强大的气浪将所有人隔离开来,星昕身后,九条尾巴违反重力朝上竖起,一枚镶着金边的翠绿色镜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缠梦窥心镜…”
“孤云,说说吧。”
孤云:“…也罢,纯美骑士,你为我己做了很多。现在该是我面对的时候了…”
星昕将镜子贴在剑身上,一个更大的镜子虚影浮现在古剑后方。
“各位…我厌倦了战斗。我只想向你们讲述我的过去,讲述我为何想要逃离。在此之后,我的命运将由你们决定。小姑娘,你害怕见证我的过去吗?”
“害怕?你确实与其他魔剑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但…”
云璃还没说完,星昕一个剑指点在了镜子上,而那宛如光幕般的镜子开始播放了起来:
——己经…联系不上云骑主力了。接下来,将是漫长而孤独的战斗。
“这是?”
“孤云的记忆。我借由缠梦窥心镜,让孤云的记忆能投放到让在座的各位全都能看到…”
话音刚落,镜中一片雪白之中,一个云骑军打扮的将领手持孤云跪倒在雪地上,而在他身旁,则是倒下的数只步离人。
将领呼出白气颤声道:“好冷啊…明明战斗的时候没有体会,现在真是冻到骨头里了。”
孤云:…
无名剑士:“真不愧是朱明仙舟的杰作。要不是你刚才接管了我的手,我恐怕会在刚才的战斗中身首异处了…”
孤云:“闭嘴,保持警惕!步离狼卒的狩猎永不休止。”
无名剑士咳嗽了几声笑道:“别这么严肃嘛,聊两句呗?距离咱们俩流落在这个世界快三百多个自转日了。
发信器也没个响,看来联络大部队是指望不上了…这个世界的居民,还在用駝兽拉车,让他们帮忙修好星槎显然不可能。”
他长叹一口气:“咱们俩的余生都要被锁死在这颗星球上了。”
孤云:“余生,你们仙舟人的余生可太漫长了。感到绝望了吗?一个人,面对一个充满敌意的世界。”
无名剑士轻笑道:“呵,有一点。”
孤云:“如果熬不下去的话,可以把一切都交给我。你再也不必思考那些过于沉重的东西…”
“好啊,如果真的熬不住了,我会把身体交给你支配的。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孤云:“凭你这般低微的本事,能反抗步离人一整支的军队吗?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啊?”
“我被困在了这里,步离人,也应该遇到了同样的困难…对了孤云,你知道「种子」吗?
种子,是微尘般不起眼的东西。但只要悉心栽培,再假以时日,它能长成不可撼动的参天大树。
——你说,「仙舟人余生太长了」…没错,我打算用接下来的岁月培育一枚种子,名为「反抗」的种子,我要让这片土地的人们懂得拿起武器去反抗那些怪物。我己经…在这些人眼中看到了这种子。”
孤云笑道:“嘿嘿,你能做到吗?不如把身体交给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翻!”
——镜外——
云璃轻声问道:“这是…”
“那是我和一名云骑剑士流落异星的记忆。我和他坠落在了一颗被步离人占据的星球。只有…我们。”
“我能感受到,这是一场孤独的战争…”
随着镜子中的场景变化,那名云骑剑士坐在一个火堆旁,孤云静静矗立在那儿。
云骑剑士喘着气悲伤道:“我还活着,可村子里的那些年轻人…”
孤云:“他们死了,为你而死,为你承诺的「没有步离人的好日子」而死。我品尝到了他们临死前的绝望。他们看不见这个日子的到来了。你也一样。”
“我们不能再在这儿停留了。去下一个村子吧。”
孤云:“为什么?你还在坚持什么?!你和你那支可怜的杂牌军己经打了三十多年的仗了。你们从未赢过。你播种的根本不是「反抗」,只是「绝望」罢了。
这个世界己经无药可救了,它被步离人的猎群所狩猎,己经被狼毒感染了!你看到过他们的数量,你也知道他们的手段…而你寄予希望的那些野人,他们只知道匍匐在地上,恭敬地称呼那些吃掉他们子女和亲人的怪物为「兽主」!
你为他们斩下兽主头颅,他们却害怕遭到报复,把你供了出来,这些事情,你全都记得的吧?!”
“我…记得!我记得我的第一次死亡。步离人…把我的头切了下来。但我也记得,如果不是有个年轻人为了收葬我,冒险将它缝了回去,我己经彻底入灭了。
——我记得这些人为我做的一切:放在山洞口的食物,缝补的皮袄,还有那些人加入我之前立下的誓言。仙舟人的余生还很长,会有新的年轻人站出来和我一起战斗的!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镜子里和镜子外的孤云同时叹气:“小丫头,你刚才说,这是一场孤独的战争。不,这场战争并不孤独,只是充满了绝望。多到…我不再愿意去品尝那个滋味。”
云璃:…
镜中场景再变:那名云骑剑士手持长枪,身旁孤云插在地上…他身后围着数位普通人。
“我要走了。”
“您要去哪儿,大人?”
“我要…回故乡去了。回到天空之上,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您要是走了,我们该怎么办?万一那些狼妖再度出现…”
“他们己经死绝了,孩子。他们己经被你们尽数铲除了…在我离开前,我要求你们为我做一件事。虽然狼妖不在了,但世间依旧还会有怪物。
过不了多久,会有身披金色枝条,只知杀戮的妖魔在此徘徊。但是你们不必害怕…我将这柄追随我征战多年的剑留给你们。用我这些年所教的方法,你们必能将这世间最后一只怪物斩杀。”
云璃捂着嘴巴:“身披金色枝条!?那是…”
星昕无奈的看向孤云道:“魔阴身…”
众人:…
镜中声音再度响起:“但是,我要你们为我建立一座石碑。一定要够大,够坚固,要将那怪物遗骸牢牢压住,万世不移。这是你们欠我的债,你们必须做到,明白吗?”
孤云:“你骗了他们,也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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