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的浊浪裹挟着焦黑的船板与残肢,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打着旋儿。陈玄策踩过黏腻的水草,玄甲上凝结的毒液在玉符残片的映照下泛着幽蓝。方才被摧毁的战船残骸间,漂浮着一具的尸体,蟒纹护腕在浪涛中若隐若现——那是阿罗那顺亲卫队的标记。
玉符残片突然迸发刺目的红光,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如蛇般窜向尸体。陈玄策心头一紧,弯腰扯开死者浸透河水的衣襟,半卷防水密信滑落掌心。密信用大食国特有的孔雀胆墨水书写,平日里无色无味,遇血便显影。他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信笺褶皱处,瞬间洇开诡异的青绿色字迹:"火船计划己洞悉,祭坛血阵三日后大成,届时恒河水将成修罗场..."
"大人!下游发现异动!"蒋师仁的呼喊穿透晨雾。陈玄策抬眼望去,十余艘蒙着黑帆的快船正逆流而上,船头雕刻的迦楼罗神像张开血盆大口,桅杆上缠绕的铁链垂入水中,拖曳出一串气泡。玉符残片剧烈震颤,金液在空中勾勒出船只内部结构——船舱里挤满了被铁链锁住的天竺囚徒,他们脖颈处的曼陀罗纹身泛着诡异的荧光,显然被下了蛊毒。
"是阿罗那顺的'冥河舟'!"泥婆罗巫师脸色煞白,"这些船以活人献祭驱动,能在水下潜行半日!"话音未落,黑帆船突然沉入水面,只留下一圈圈急速扩散的涟漪。陈玄策立即传令:"所有战船升起铁网,火油罐待命!吐蕃骑兵沿河岸包抄,务必截住船只靠岸!"
然而,冥河舟远比想象中棘手。当第一艘黑帆船从联军战船下方浮出时,船底伸出的青铜倒钩瞬间勾住船板。船舱内传来阴森的 t,被献祭的囚徒们七窍流血,化作浑身缠绕锁链的水鬼,顺着倒钩攀上船体。一名大唐弩手试图射击,箭矢却穿透水鬼身体,毫无作用。玉符残片的光芒暴涨,金液化作光刃斩碎锁链,却见断裂的铁链竟自动重组,缠向弩手咽喉。
"用火山岩粉末!"陈玄策急中生智。工匠们迅速将磨碎的火山岩装入皮囊,朝着水鬼抛洒。粉末接触水鬼的瞬间爆出蓝光,那些由蛊毒凝聚的邪祟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黑烟消散。但更多冥河舟从西面八方涌来,船舷伸出的骨制喷管开始喷射腥臭的黑液,所到之处木板迅速腐烂。
激战中,陈玄策发现其中一艘主舰的船帆上绣着特殊图腾——那是阿罗那顺首席巫医的标记。玉符残片的金液如活物般窜向主舰,在船舷烧出焦痕。他当机立断:"蒋兄,你带死士潜水破坏船舵,我正面吸引火力!"说罢,将残片按在佩剑上,金红色的光芒化作巨大的光盾,硬生生撞开三艘拦截的黑帆船。
水下战场同样惊心动魄。蒋师仁带领的吐蕃死士身披犀牛皮甲,手持淬毒短刃,却在接近船舵时遭遇更恐怖的东西——数十条浑身长满眼睛的怪鱼从船底涌出,鱼鳍如刀刃般锋利。玉符残片的光芒穿透水面,为死士们照亮鱼群的弱点。一名死士瞅准时机,将浸满桐油的麻绳缠在怪鱼身上,引燃后迅速撤离。火焰在水中燃烧的诡异景象,吓得剩余怪鱼纷纷逃窜。
主舰的船舵被毁,黑帆船顿时失去控制。陈玄策抓住机会,指挥火龙船发起总攻。硫磺陶罐如雨点般砸向甲板,冥河舟的黑帆燃起幽绿色的火焰。船舱内的囚徒们在火海中发出解脱的哭喊,他们身上的曼陀罗纹身开始崩解,化作点点荧光没入恒河。玉符残片的光芒暴涨,将试图跳河逃生的巫医钉在桅杆上,金液顺着他的喉咙灌入,逼出了藏在舌下的密信。
密信上的内容令所有人不寒而栗:阿罗那顺不仅在苏摩城祭坛准备了更庞大的血阵,还勾结了深海鲛人,打算用"潮汐咒"让恒河倒灌。玉符残片破损处的金液突然沸腾,在空中投射出苏摩城的地下结构图——祭坛深处,一口巨大的青铜鼎正在缓缓转动,鼎中浸泡着数以万计的孩童尸体。
"传令全军,即刻休整。"陈玄策握紧残片,破损处的灼痛顺着手臂蔓延,"三日后,我们首捣苏摩城。无论前方有多少阴谋诡计,这一战,必须终结阿罗那顺的罪孽。"恒河的浪涛拍打着岸边,玉符残片的光芒与天边的曙光交相辉映,照亮了将士们坚毅的脸庞。而这场残舟上的缉凶之战,不过是揭开了阿罗那顺阴谋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决战,还在那充满未知与恐怖的苏摩城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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