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象阵破局 第二节：铁蹄惊尘

恒河平原的砂砾在烈日下发烫，三万天竺大军的脚步声如闷雷滚动，震得远处的胡杨树簌簌发抖。阿罗那顺端坐在九牙战象背上，黄金面具下的双眼泛着嗜血的红光，他挥动人骨权杖，八百头战象同时扬起象鼻，喷出的绿雾瞬间笼罩方圆百丈。象群铁蹄踏过之处，土地龟裂，草皮化作焦黑的碎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放箭！”噶尔·赞婆将军的断刃虎符在阳光下泛着青光，吐蕃骑兵的弓弦应声而响。改良后的诸葛连弩射出的箭矢划破长空，却在触及战象铠甲的瞬间迸出火星，纷纷坠地。象背上的天竺武士发出刺耳的嘲笑，他们摇动手中的铜铃，蛊虫顺着象鼻爬向箭头，瞬间将其腐蚀成黑色粉末。

陈玄策立于瞭望塔上，手中的玉符残片滚烫如炭。他看着战象群有条不紊地推进，每头战象间隔五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防线。更可怕的是，象群之间竟用蛊虫建立起共鸣，只要一头战象发动攻击，其余象群会同时响应。“果然是阿罗那顺的杀手锏...”他握紧残片，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在掌心烙下灼痕。

吐蕃骑兵且战且退，故意将阵型拉散，引诱敌军深入。但战象突然加速，铁蹄下扬起的沙尘遮蔽了视线。一头战象的象鼻如长鞭甩出，缠绕住一名骑兵的战马。战马嘶鸣着被高高举起，在空中剧烈挣扎时，象牙上滴落的毒液瞬间腐蚀了它的腹部。“小心！是噬魂蛊毒液！”噶尔·赞婆大喊，但己经太迟——中毒的战马口吐白沫，轰然倒地，将骑手压在身下。

象群的攻势愈发猛烈。它们用象牙撞碎临时搭建的拒马桩，用铁蹄踏平壕沟。一名吐蕃少年试图用套索缠住象腿，却被象鼻卷起，重重摔在地上。他的铠甲被毒雾腐蚀，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口中不断涌出黑色液体。玉符残片的光芒突然暴涨，照亮少年痛苦扭曲的面容，陈玄策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场景与蒋师仁副将临终前的惨状如出一辙。

“按B计划行事！”陈玄策挥动令旗，信号火箭腾空而起。剩余的吐蕃骑兵果断弃马，向两侧陡峭的山坡奔去。战象虽力大无穷，却无法攀爬陡坡，只能在山脚下愤怒地跺脚。阿罗那顺见状，狂笑着驱使黑甲军追击：“别让他们逃了！给我放毒针！”

密集的毒针雨破空而来。一名骑兵躲避不及，被射中肩膀，瞬间浑身抽搐。但他咬着牙继续攀爬，在倒下前将手中的硫磺弹投向敌阵。“轰！”爆炸声响起，却只在象群中激起些许烟尘。阿罗那顺的九牙战象踏过同伴的尸体，象牙上的黄金装饰物沾满鲜血，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此时，陈玄策注意到一个细节：战象的铁靴在高温下开始发烫，象群的步伐逐渐变得凌乱。他立刻传令：“让泥婆罗象兵佯攻右翼！用铜铃干扰蛊虫共鸣！”达曼统领收到信号，指挥象兵敲响特制的咒印铜铃。清越的铃声与天竺战象的铜铃音波相撞，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阿罗那顺察觉不妙，抬手示意停止追击：“小心有诈！退回营地！”但己经太迟——玉符残片的光芒突然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几头战象的铁靴。象群顿时陷入混乱，互相冲撞起来。一头战象的铁靴被锁链扯落，露出血肉模糊的脚掌，它痛苦地跪倒在地，将背上的武士甩飞出去。

“就是现在！”陈玄策握紧残片，破损处的金液顺着手臂流向佩剑，“所有弩手，瞄准铁靴缝隙！”改良后的诸葛连弩再次发出轰鸣，三棱透骨箭精准刺入战象的关节。受伤的战象发出震天哀嚎，象群的阵型彻底失控。阿罗那顺挥舞权杖试图控制局面，却发现蛊虫在玉符残片的威压下纷纷蜷缩成灰。

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血色与沙尘交织。陈玄策望着败退的象群，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阿罗那顺虽然暂时受挫，但他的黄金面具依然在远处闪烁，仿佛在宣告这场象阵对决，不过是更惨烈厮杀的序曲。玉符残片的光芒渐渐平息，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的野牛谷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