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余孽肃清 第六节：玉石俱焚

夜色如墨，陈玄策凝视着案上融合的玉佩与玉符碎片，泛着幽蓝光芒的星轨在地面蜿蜒，最终指向苏烈家族陵墓所在的龙首山。他的营帐外，苏烈正指挥士兵加固营地，年轻副将浑然不知，自己竟成了开启古老邪物的关键钥匙。

"将军，斥候回报，迦叶宗的人正在龙首山集结。"苏烈掀开帐帘，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们似乎在挖掘什么，山中不时传来金石碰撞声。"陈玄策握紧案上的玉符，触感冰冷刺骨，金面人最后的狞笑在耳畔回响——"下一块玉符，就在他的心脏里"。

破晓时分，大军踏着晨雾向龙首山进发。山道两侧布满荆棘，每片叶子上都凝结着黑色露珠，马匹踏过之处，地面迅速长出暗红色藤蔓，缠住马蹄。陈玄策的玉符突然发烫，前方浓雾中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千钧巨物正在破土而出。

转过山坳，一幅骇人的景象映入眼帘：数百名黑袍人正围绕着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忙碌，祭坛中央，半截千手阎摩像己经破土而出，每只石手上都绑着活人祭品。金面人站在祭坛顶端，手中捧着最后一块玉符碎片，看到陈玄策到来，露出扭曲的笑容："来得正好，见证阎摩之眼的苏醒！"

"放了他们！"陈玄策挥剑指向祭坛，玉符光芒暴涨。黑袍人齐声吟唱，祭坛西周升起血色屏障，将唐军隔绝在外。苏烈握紧陌刀："将军，让我带人强攻！"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符文锁链破土而出，缠住士兵的脚踝，将他们拖入地底。

陈玄策纵身跃上一块巨石，将玉符高举过顶。十二块碎片在虚空中共鸣，组成完整的曼陀罗法阵，却在即将闭合时戛然而止——苏烈的玉佩位置，赫然空缺。金面人见状大笑："还不明白吗？最后的祭品，就是你最信任的人！"

苏烈闻言瞳孔骤缩，后退半步："将军...这是何意？"陈玄策看着副将震惊的眼神，想起这些年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初遇时苏烈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如今己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将领。玉符的灼烧感愈发强烈，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幻象中自己挥剑刺向苏烈的画面不断闪现。

"杀了他！献祭完成，阎摩之眼将毁灭一切！"金面人高举法器，千手阎摩像开始震颤，石像的眼睛渗出黑血。黑袍人疯狂地将祭品推向阎摩像的巨手，惨叫声响彻山谷。陈玄策的意识开始模糊，玉符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催生出摧毁一切的冲动。

"将军！您的眼神..."苏烈突然瞳孔一缩，看到陈玄策握剑的手正不受控制地举起。千钧一发之际，副将猛地抽出佩剑，却不是指向陈玄策，而是横在自己颈间："若能阻止这场灾难，苏烈这条命，将军拿去便是！"

陈玄策如遭雷击，清醒瞬间玉符光芒大盛。他挥剑斩断束缚士兵的符文锁链，冲向祭坛："不！我绝不会用兄弟的命换取胜利！"金面人暴喝一声，法器射出无数光刃，陈玄策以玉符为盾，身上却仍被划出数道血痕。

混战中，苏烈突然冲向阎摩像，将玉佩狠狠砸向石像的眼睛。玉佩与玉符碎片产生共鸣，整个祭坛剧烈摇晃。金面人惊恐地发现，本应用来唤醒邪神的力量，竟开始反噬迦叶宗的法阵。千手阎摩像的手臂纷纷断裂，砸向黑袍人群。

"快撤！"陈玄策抓住苏烈的手臂，带着残部向后退去。金面人疯狂地挥舞法器："不可能！你们毁不掉阎摩之眼！"但他的声音很快被轰鸣淹没，祭坛底部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座龙首山开始崩塌。

陈玄策与苏烈在碎石中翻滚，玉符碎片在剧烈震动中再次分离。当尘埃落定，千手阎摩像己化为废墟，金面人与黑袍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十二块玉符碎片散落在焦土上。苏烈捡起一块碎片，发现上面的符文正在褪去："将军，好像...结束了？"

陈玄策摇头，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迦叶宗不会善罢甘休，而玉符的秘密..."他握紧手中仍在发烫的碎片，"或许才刚刚开始。"山风掠过废墟，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梵唱，仿佛在预示着，这场跨越千年的正邪之战，终将迎来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