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丁思齐从车头方向狂奔而来。
杜妙君猛地推开车厢栏杆，跳了下去：“南城军部的军进城了？”
丁思齐也是一脸震惊：“不可能，海城防卫密不透风。”
杜妙君紧蹙着眉头，声音有些紧绷：“看来他们很早就化整为零混进了海城。”
广播里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杜妙君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枪：“他们还用了信号干扰。”
来接他们的军官此时匆忙的跑来：“南城城防军的队伍封了医院大门。”
杜妙君神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军官：“今日秦师长的行程安排如何？”
军官思索了一番，回到：“秦师长今日在核查军队人数，做出行准备。”
“也就是说就算能联系上他，他也无法及时派人来。”杜妙君问询道。
“夫人......”丁思齐在旁接了话：“通讯被断了。”
杜妙君小幅度的移动了自身的方位，透过雨幕，她看见医院铁门外横着两辆装甲车，穿蓝色制服的士兵正在架设路障。
杜妙君猛地想起孟羽柯被收缴的通讯器。
她镇定的爬上车，拿出手包中的小型通讯器。
这是改良版的通讯器，她微调至司令府能接收的波段，发出救援信号。
此时，装甲车顶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来，将医院大门处的几辆军用车照的雪亮。
杜妙君眯起眼睛，在强光中看见丁思齐正猫腰穿过车阵，金发在雨夜里闪成一道虚影。
身后跟了三名精锐，动作极快的闪至装甲车旁。
年轻副官突然跃起，匕首寒光闪过，架设路障的士兵捂着喉咙倒下。
“冲出去！”杜妙君拍打驾驶舱隔板。
卡车引擎发出困兽般的咆哮，轮胎在湿滑地面上空转两秒，突然如离弦之箭撞向铁门。
装甲车上的机枪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车下的来人迅速攀上一刀割喉。
此时军用车也撞飞路障冲上了街道。
几辆军官车快速驶出，丁思齐及三名精锐回身后，急速攀上最后一辆车。
装甲车的机枪手快速补位。
子弹追着车尾在柏油路上凿出一串火星。
杜妙君从车侧面探出半个身子，抬手三枪点射，机枪手从装甲车上栽了下来。
她缩回车厢时，发现少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青白的手指正死死攥着担架边缘。
少帅喉结滚动，吐出模模糊糊的字眼。
杜妙君用纱布按住他渗血的嘴角：“省些力气。”
卡车在巷口甩尾急转，车厢里所有人跟着惯性摔向一侧。
军医撞在铁柜上昏了过去，输液瓶砸碎在少帅胸前。
“夫人！前面！”驾驶室的士兵突然嘶吼。
杜妙君扒着车窗望去，主干道上横着三辆军用卡车，沙袋垒成的掩体后，重机枪的枪管泛着冷光。
卡车猛地刹住，惯性让她额头重重磕在铁栏上。
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她抹了把脸，看见丁思齐从后车跳下，黑发少年像头小豹子般蹿进巷子阴影里。
“倒车！倒车啊！”杜妙君拍打隔板，却听见后车司机的喊叫：“后路被封了！”
机枪子弹穿透铁皮车厢的闷响如同死神的敲门声。
杜妙君扑到少帅身上，感觉到子弹擦着她后颈划过，带起一阵灼热的刺痛。
某个士兵的惨叫戛然而止，温热的液体溅在她后背上。
爆炸的气浪将卡车掀得倾斜三十度。
杜妙君的头狠狠撞在车厢地板上，耳鸣声中听见金属扭曲的呻吟。
她摸索着去解少帅的安全带。
“坚持住！”她伸手拍了拍少帅的脸颊。
车外枪声突然密集如爆豆，接着是整齐的军靴踏步声。
“海城卫戍司令部！放下武器！”
杜妙君愣了一秒，突然笑出声来。
这是司令的嫡系部队。
她踹开变形车厢栏板。
看见丁思齐正从巷子阴影里冲出，身后跟着二十余名穿绿色军装的精锐。
年轻人脸上全是血，却笑得露出虎牙：“夫人！援兵到了！”
雨幕中，穿着蓝色制服的南城城防军正在溃退。
杜妙君踉跄着跳下车厢，军靴踩进血水里。
她冲着丁思齐喊道：“一个都不能放过！”
“知道！”丁思齐随着嫡系部队分散开来。
她看见方彦君、俞传瑛和林白被人从车上抬了下来，看起来都增加了新伤。
她连忙招呼人来抬少帅和车上的军医。
少帅在翻车中被撞击又昏迷了过去。
枪声渐渐稀落。
秦师长的大嗓门从街角传来：“他娘的！给老子留个活口审问！”
“夫人！”通讯兵抱着电台从装甲车后钻出来，“司令急电！”
杜妙君接过听筒，蒋丞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传来：“妙君？你还好吗？”
她望着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突然笑出声：“托你的福，刚和南城城防军打了场友谊赛。“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打火机开合的脆响，声音有些低沉：“我就不该留你在医院。”
杜妙君笑着道：“现在不是没事。”
她顿了顿，收敛了语气:“少帅他们是要转移到哪里去？”
“首接去军营的军医部。”蒋丞压低声音：“你跟着丁思齐回司令府。”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杜妙君抬头看见三架战斗机掠过乌云密布的天空。
电话那头，蒋丞有些匆忙的说道：“快回来！”
电话就被挂断了。
秦骁龙踏着积水大步走来，他抬手敬礼：“夫人，少帅他们己经出发去军营了。”
“海城己经全封封锁。”
杜妙君上前了一步，声音有些冷硬：“秦师长，事情可能比想象中严重。”
她眉头紧蹙，光扫过街角那辆被遗弃的装甲车：“连装甲车都能悄无声息地开进城区，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渗透。”
秦骁龙点点头，板正了身子：“夫人，请放心，司令己经下令全城戒严，我们即刻开始井巷排查。”
丁思齐带着一队士兵从巷口跑来。
杜妙君稍微放松些姿态，温声道：“注意安全！”
说完，丁思齐带着她走了。
坐进轿车后座，杜妙君透过雨帘望着空荡的街道。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
海城己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家门店铺，家家闭户。
杜妙君手肘撑在车窗沿，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或许她可以联系一下她二哥杜文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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