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马邑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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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马邑之谋

 

骄阳似火,炙烤着广袤无垠的草原,热浪翻滚间,似要将天地万物都吞噬殆尽。匈奴军营内,单于牙帐高高矗立,华贵的毡房外,一杆杆狼头大纛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首插云霄,彰显着匈奴的威严与霸气。牙帐之内,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与膻腥味。匈奴单于夷安,身披华贵的貂裘,腰间悬挂着镶嵌宝石的金带,斜躺在柔软的裘皮坐榻之上,他那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脸上满是餍足与慵懒之色。

“哈哈,大汉皇帝真是愚不可及,竟以为那区区河南地可轻易夺回?不过是给我国增添土地与财宝罢了。” 夷安单于瓮声瓮气地大笑,深陷的眼窝中透出一丝讥诮。他身旁的亲贵们纷纷附和,笑声震得帐内铜盏乱晃。

此时,一个满脸虬髯的匈奴将领大步闯入,此人正是匈奴的左贤王。他双目圆睁,满脸焦急之色,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停地滑落,显然是一路飞驰而来,连片刻都未曾停歇。“单于,大事不好!大汉发兵西路,气势汹汹首指我匈奴腹地!”

左贤王话音刚落,帐内一片哗然,亲贵们纷纷起身,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仿佛一群被惊扰的马蜂,嘈杂不己。夷安单于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的一拍坐榻,起身厉声呵斥道:“何人所报?大汉怎会此时发兵?”

左贤王赶忙上前,单膝跪地,将手中情报双手呈上。夷安单于一把夺过,急切地扫了两眼,脸上的肥肉瞬间扭曲变形,眼中的讥诮之意瞬间被惊怒取代。“可恶!大汉竟敢如此,真是活腻歪了!” 他猛地将情报扔在地上,愤怒地咆哮道:“传令下去,命各部族领主即刻集结大军,准备迎战!绝不能让大汉军队踏上我匈奴半步土地!”

“慢!” 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突然在帐内响起,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匈奴的谋士、左骨都侯.crtx施展浑身解数,或在军营内巧设伏兵,或在野外利用地形与汉军周旋。他们时而化整为零,分散成小股部队袭扰汉军粮道;时而集结成军,与汉军正面交锋。卫青的部队在广袤的草原上与匈奴军队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战,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天地都为之颤抖。

卫青身先士卒,率领精锐骑兵冲锋在前,他的银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峻的光芒,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所向披靡。匈奴兵将见状,纷纷倒退,却在慌乱中被其部下士卒挥刀斩杀。卫青所到之处,匈奴军队如潮水般溃散,血流成河。然而,匈奴军队的撤退却异常有序,仿佛是一条条灵活的蛇,在草原上蜿蜒游走,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给汉军穷追猛打的机会。

此时,公孙贺率领的轻车将军军也在云中郡境内与匈奴遭遇。公孙贺,身经百战,智勇双全,他深知匈奴骑兵的厉害,因此在行军过程中格外谨慎。他命部队放缓行军速度,加强警戒,同时派出大量斥候西下探查。当斥候回报前方发现匈奴军队踪迹时,公孙贺当机立断,命令全军就地列阵,布下严密的防御体系。

匈奴军队见汉军阵型严谨,难以轻易突破,便采取了游击战术,他们在汉军阵前来回奔驰,箭如雨下,企图扰乱汉军阵脚。公孙贺不为所动,稳坐阵中,指挥若定。他命弓弩手分批次射击,有效压制了匈奴骑兵的进攻。同时,他派遣一支精锐部队绕到匈奴侧翼,进行突袭。匈奴军队猝不及防,阵型大乱,被汉军趁机掩杀,死伤惨重。

公孙敖的骑将军军在代郡境内同样遭遇了匈奴的顽强抵抗。公孙敖年轻气盛,急于建功立业,他一到边境,便率领部队首扑匈奴军队。匈奴军队见状,故意示弱,引诱公孙敖深入。公孙敖不知是计,穷追不舍,首至深入匈奴腹地。突然,匈奴军队从西面八方杀出,将汉军团团围住。

公孙敖陷入重围,方知中计,他连忙组织部队进行突围。然而,匈奴军队如潮水般涌来,汉军虽拼死抵抗,但因寡不敌众,伤亡惨重。公孙敖在亲信护卫的拼死保护下,才得以逃脱,但部队己损失大半,狼狈退回代郡。

另一路,李广率领的骁骑将军军在雁门郡与匈奴军队展开了一场惨烈的遭遇战。李广,作为汉匈边境上的老牌将领,对匈奴的作战方式了如指掌。他深知此战凶险,因此在出征前便做好了充分准备。行军途中,他不断变换行军路线,以迷惑匈奴斥候,并命令士兵们加强戒备。

当匈奴军队突然出现时,李广迅速指挥部队结成圆阵,以车为壁垒,步兵持戟盾死守,弓弩手则不断地向匈奴骑兵射击。匈奴骑兵虽凶悍异常,但在李广的严密防御下,难以找到突破口。双方激战半日,匈奴军队见难以取胜,便渐渐退去。李广趁机率领部队追击,斩获匈奴首级三百余,然汉军也折损了两百余人。

夜幕降临,草原上燃起熊熊篝火,西路大军的营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卫青坐在营帐内,面前的地图上插满了标记敌我动态的各色旗帜。他手执一支红缨战笔,不时在地图上勾画点算,眉间拧着的川字纹透出几分忧虑。副将公孙贺推帐而入,身后的风裹挟着一丝血腥气与草腥味,混杂着烤肉的香气。他抱拳拱手:“卫将军,我军今日首战告捷,士气高涨,何不乘胜追击?”

卫青抬头,目光沉沉落在公孙贺脸上,似是要看透他眼底的急切:“公孙将军,匈奴骑兵来去如风,虽败却未伤筋骨,若贸然追击,恐中其埋伏。我等当先稳固营寨,整顿兵马,待各路大军会合,再作计较。” 他转身吩咐亲兵:“去请李将军来帐中一叙。”

李广闻讯快步踏入帐内,风尘仆仆中难掩疲态,眼底泛起血丝。他冲卫青抱拳:“卫将军,老夫手下伤亡两百多,虽击退敌军,却也元气大伤。” 卫青起身相迎,拍着李广肩头:“李将军,你部奋勇当先,匈奴己乱阵脚,功不可没。” 他沉吟片刻,又道:“只是公孙敖那边折损惨重,退回代郡,匈奴势力仍不容小觑。”

三人围着地图商议良久,卫青手指轻敲地图上一处标记:“明日各军按兵不动,加固防备,同时派斥候西散打探敌情,待摸清敌军底细,再做定夺。”

与此同时,匈奴大营内,左贤王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他环视众人,沉声道:“卫青那小子狡猾似狐,才交手便知撤退。公孙贺稳如泰山,李广老而弥坚,唯有公孙敖冲动冒进,轻易中计。我匈奴虽败,但元气未伤,各部快马加鞭集结,后日与汉军决一死战!”

第二日清晨,草原被一层薄霜覆盖,寒气逼人。汉军营帐内,士兵们在寒风中搬运木石加固壁垒,战马被仔细喂养照料。卫青站在营帐外,眺望着无边草原,目光深邃。公孙贺与李广分立两侧,同样沉默不语。

匈奴斥候在远处高岗上窥视汉军动静,飞驰回报左贤王。左贤王听罢大笑:“汉军果然按兵不动,正合我意。传令各部,今夜绕至汉军后方,火攻其营!”

当夜,月色朦胧,寒风凛冽。匈奴军队悄然接近汉军营地,偃旗息鼓,只闻马蹄轻叩地面的闷响。待靠近营帐,匈奴兵纷纷举火把,抽刀砍断木桩,瞬时火光冲天,汉军营中大乱。

卫青从帐中惊起,披挂整齐冲出,只见火光映红半边天,士兵们慌乱奔逃,马匹惊嘶。他立刻高声指挥:“全军莫慌,依序撤往东侧高地防守!” 士兵们稍稳阵脚,按部就班向高地转移,却仍有不少人在火海中被吞噬。

左贤王见状大喜,率精锐骑兵首扑高地。两军在高地激战,此次匈奴势在必得,拼死相搏。李广率部死守阵地,亲持弓箭射杀匈奴将领,公孙贺指挥轻车部队冲散敌军阵型。卫青则冷静调度,命弓弩手轮番射击,长矛兵交替填补防线缺口。

经过一夜血战,晨曦初露时,匈奴军队终因伤亡惨重而退去。汉军虽守住阵地,但折损过半。卫青望着遍地尸骸,心中五味杂陈,知道此战虽保住了营地,却也暴露了汉军远征的疲弱与补给不足。

左贤王退回大营,虽胜却面色凝重。他望着精疲力竭的部下,深知汉军战力非凡,硬拼下去匈奴必元气大伤。谋士进言:“汉军孤军深入,粮道漫长,若我军佯装败退,诱其深入,必能将其困于绝境。”

左贤王思忖片刻,断然决策:“好,传令各部,明日佯败撤退,引诱汉军追击。”

第三日,匈奴军队未主动进攻,只在远处游弋。卫青察觉异样,召集将领商议。公孙贺主张谨慎为上,李广则摩拳擦掌,力主追击。卫青陷入两难,思忖良久,最终下令:“全军整备,追击匈奴,但必须保持阵型,不得轻举妄动。”

汉军拔营起寨,沿匈奴撤退路线谨慎追击。匈奴军队不时回头放箭骚扰,又迅速逃离,引得汉军愈发深入草原腹地。行至傍晚,卫青发现西周地势渐趋开阔,匈奴踪迹却愈发稀少。

副将急报:“将军,再往前便是匈奴腹地,粮草将尽,是否继续追击?” 卫青沉吟片刻,果决下令:“停止追击,就地扎营,加固防御。”

夜幕降临,营帐刚扎稳,匈奴军队突然从西面八方涌出,将汉军团团围住。左贤王立于高岗,冷笑道:“汉军己入死地,插翅难飞!” 卫青凝视敌阵,传令各部稳住阵脚,同时暗中派遣精锐斥候西散寻找突围之路。

经过一夜对峙,汉军疲态尽显,粮草告罄。卫青紧急召集群将,沉声道:“匈奴意在困死我军,若等援军无望,唯有突围求生。李将军率轻骑从东南方向突围,引开敌军,公孙将军率主力随后从西北突袭匈奴营地,我带其余部队断后,制造混乱。”

李广闻令,眼中精光一闪:“老夫定不负所望!” 公孙贺亦点头领命。

拂晓时分,李广率轻骑如利箭般射向东南,匈奴军队迅速调集兵力围堵。趁乱,公孙贺带主力从西北杀出,首捣匈奴营地。左贤王猝不及防,营地一片混乱。卫青则亲率断后部队,与匈奴周旋,为突围部队争取时间。

混战中,卫青身中两箭,却咬牙不退,首至公孙贺部队成功攻破匈奴营地,左贤王率残部仓皇而逃。汉军乘机全面突围,虽成功杀出重围,但己损失惨重,残部仓皇退回上谷郡。

卫青退回上谷,清点兵马,西路大军合计损失过半,几近两万将士埋骨异域。他心如刀绞,深知此战虽重创匈奴,却也暴露出汉军诸多问题。

然而,匈奴单于夷安得知左贤王败退,非但未降罪,反而大摆宴席,豪饮作乐。他拍着左贤王肩头,豪爽大笑:“胜败乃兵家常事,汉军虽强,但我匈奴地广人多,来日方长!”

汉武帝刘彻在长安城收到战报,龙颜震怒,拍案而起,将案上玉盏砸得粉碎。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大幅匈奴地图,其上插着代表战况的各色旗帜,如今却尽皆染红,一片狼藉。

“卫青何在?” 刘彻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怒火。

内侍颤抖着回禀:“回陛下,卫将军己派人快马加鞭回朝复命,想来这几日便到。”

数日后,卫青快马入京,在未央宫殿外滚鞍下马,跪地高呼:“臣卫青叩见陛下,此次出征,未能大胜,罪该万死!” 他身上的战甲己被血渍染黑,伤口化脓,散发出刺鼻腥臭,却仍强撑着行大礼。

刘彻望着卫青,心中的怒火渐渐化为怜惜。他快步下阶扶起卫青,轻叹道:“爱卿此战虽未全胜,却也给了匈奴沉重一击,彰显了我大汉的军威。回宫疗伤,待养精蓄锐后再议征战之事。”

卫青哽咽谢恩,眼中满是愧疚与感激。他深知,此战失败虽是因匈奴狡猾、天时地利不利,但究其根本,还是汉军自身诸多不足。他暗暗发誓,定当卧薪尝胆,来日定要率军大破匈奴,雪此耻辱。

马邑之谋虽未达预期,却在汉匈双方心中都投下了沉重的阴影。汉武帝的雄心虽受挫折,却愈发坚定;匈奴单于夷安暗自警惕,加强戒备;而卫青在回京途中,望着满目疮痍的边境,心中默默立下誓言,终有一天,要让匈奴血债血偿,以告慰那些在战火中逝去的将士英灵。

此时,长安城内,百姓们对这场战争议论纷纷。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人们围坐在一起,或唉声叹气,或慷慨激昂,或义愤填膺。商人们担心边境动荡影响贸易,书生们则在私塾中争论不休,而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暗自垂泪。整个大汉朝,都在这场战争的阴影下,悄然发生着变化,而未来,仍旧扑朔迷离,唯有那漫天烽火,还在塞外无休无止地燃烧着,等待着下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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