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汽车在别墅院门外缓缓停下。
即便被傅衍寒紧紧搂在怀里，宁染汲取不到任何温暖。
傅衍寒沉默片刻，提醒道：“小染，我们到了。”
车窗降下，宁染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别墅，只觉得双腿麻木。
她知道自己是怕，怕季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怕心中的猜想会成为事实，她的亲生父母，真就把她当做了利用工具。
宁染冷淡的开口：“傅衍寒，这是我的家吗？”
“......”
傅衍寒不知作何回答。
宁染觉得不是，或许简裕和简太太也从未把她当成过女儿看待，否则又怎么会忍心做出这种事？
想起那晚她和季楠的父母在西餐厅用餐时，傅衍寒也曾说过她是简裕拿来交换学术资源的工具，原来从那时起，傅衍寒便知道了一切。
宁染觉得自己果然好傻，即便周围的人都己经看穿，她却仍旧被蒙在鼓里。
宁染身心俱疲，勉强起身，走下了车。
傅衍寒紧跟着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宁染想都没想地将外套丢在地上。
傅衍寒微微一怔，她的样子，像极了这些年他拒绝宁染请求时的样子。
没有任何理由，不带任何感情。
王妈看到走进庭院的宁染，笑着招呼：“小姐回来了。”
简裕放下报纸，披着外套走向门口，关心道：“和季楠谈得怎么样，他有没有原谅你？”
宁染抬眸注视着他的眼睛，冷笑着问道：“如果没有呢？”
简太太愣了愣，察觉到宁染脸色很差，蹙眉道：“小染，爸妈觉得你和季楠很合适，季楠可是京市大学校长的独生子，又是海归博士，况且他能接受你是个二婚，己经很宽容了，你......”
简太太的话，无疑是在宁染伤痕累累的心脏上又插了一刀。
宁染肩膀颤抖，痛苦地问道：“我请问二位，可曾把我当成过亲生女儿对待？”
“你这是什么话。”
简裕脸色不悦，抱怨道：“我和你妈费尽心思帮你找了个好婆家，季楠出生于书香门第，怎么会配不上你？”
“与其说费尽心思，不如费尽心机来得贴切。”
宁染紧盯着他的目光。
“你，你什么意思......”
简裕和简太太目光闪躲。
“季楠亲口说，你们利用我来换取学术资源。”
宁染语气平静得令人觉得可怕。
简裕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狡辩道：“好端端的一桩婚事，怎么被季楠说成了交易一般，我们可是你亲生父母，怎么会那么做？”
“是吗？可我手上倒是有不少证据，能证明你们和季德之间的交易往来。”
傅衍寒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
简裕震惊，气急败坏道：“傅衍寒，你还觉得自己祸害我女儿不够惨吗，现在又来挑拨我们之间的父女关系，你安的什么心？”
宁染并未理会两人争吵，再次询问道：“他说得对吗？”
“这......”
简裕心虚得说不出话。
简太太顺势接过话茬：“接受些恩惠又怎么了，等待小染和季楠结婚，就当是送来的彩礼，再正常不过了吧？”
傅衍寒鼓了鼓掌，冷笑道：“好一个正常不过，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个的脸皮比我还厚。”
此话一出，傅衍寒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好像无形之中把自己也骂了。
宁染快步上楼，走进卧室收拾着行李。
简裕和简太太慌了神，连忙跟上去，询问道：“小染，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离开简家了，从今往后就当我们不再相识。”
宁染匆匆收拾好行李箱，牵着团团走下楼。
简太太眼眶通红，还试图挽留：“小染，我们好不容易母女相聚，你怎么能离开妈妈，有没有考虑过我和你爸的感受？”
“从你们把我介绍给季楠的那一刻起，我早就该离开简家。”
宁染停下脚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流出。
“小姐，等等我！”
王妈提着行李箱匆匆下楼，看着宁染委屈的模样，心疼道：“我是跟着小姐来简家的，现在小姐要走，我也得跟着离开。”
“小染，你总归要为我和你妈着想一下，你如果和季楠分手，我们怎么和他父亲交代啊？”
简裕脸色凝重，还想追上去。
傅衍寒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勾了勾唇道：“那是简先生的事，和我妻子无关，您也不必担心季家报复您，过不了多久，季家将会不复存在。”
简裕看到傅衍寒冷厉的目光，身子猛地一颤，不敢再追。
......
走出别墅，傅衍寒主动上前接过宁染的行李箱：“以后粗活累活交给我来做就好。”
“三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宁染语气疏离，拿回了行李箱。
傅衍寒眼中闪过一抹愧疚的目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他一点点伤透了宁染的心，想要挽回的话，也该一点点捂热。
王妈插嘴道：“傅先生，我和小姐会有住处的，不必麻烦了。”
傅衍寒愣了愣：“你该叫她太太。”
“切，你都要和宁小姐离婚了，再叫太太就不合适了。”
王妈白了一眼。
“你......”
傅衍寒一噎。
王妈挽着宁染的胳膊，回怼道：“往后你少在我面前甩脸色，我不再是傅家的佣人了。”
傅衍寒：“......”
好好好，现在连个佣人都敢怼他了。
感觉到气氛不对，徐薇开口道：“既然傅总要和太太离婚，财产也该分给太太一半，不如先让太太搬回别墅，就当是提前分割财产了。”
傅衍寒倒是觉得徐薇的说法极佳。
明面上处处替着宁染着想，实际上是在帮他挽留宁染。
不等宁染答应，傅衍寒立即吩咐道：“徐秘书说得对，快来人把太太的行李放到车里，回傅家别墅。”
“傅衍寒，我还没答应呢！”
宁染看到行李被司机扛进了车里。
傅衍寒眼疾手快地抱起团团，紧紧牵住宁染的手，生怕她要离开：“以后别墅的房产证给你，我搬出去住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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