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烟火巷的青石板路,林小满紧紧攥着铁盒,指关节都泛白了,菌丝网络在潮湿的空气中抽搐扭曲成诡异的冰棱状。
江砚伸手抓住她颤抖的手腕,他西装袖口洇着深色的水痕,说道:“菌种培养基地的冷冻车正在破坏证据链,我们必须比苏果快三分钟。”
老宅屋檐坠下的雨帘突然扭曲成数字投影,孙律师戴着金丝眼镜的脸出现在水幕中,说:“根据《食品溯源法》第37条,只要证明苏果与周氏冰库存在利益输送……”他话还没说完,便利店方向传来刺耳的金属刮擦声,菌丝网络投射的三维地图上,三个红点同时熄灭。
“是苏果在销毁冷链运输记录!”林小满抓起竹编食盒就要冲进雨幕,被江砚抓住后衣领拽回廊下。
他指尖还残留着佛跳墙的醇厚香气,却用米其林主厨般精准的语气分析着信息:“造假者赵的母亲住在仁和医院肿瘤科,苏果今早往那个账户打了二十万。”
菌丝突然在青砖缝里发出荧光,林小满腕间的老银镯撞在铁盒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想起祖父弥留时塞给她的龙眼蜜罐,罐底也刻着同样的六棱雪花标志,说:“孙律师,如果我能证明苏果篡改过祖父的遗嘱……”
“需要原始手写医嘱作为笔迹对照。”孙律师的投影在雨中泛起涟漪,“但林老先生的主治医师三年前移民加拿大了。”他忽然推了推眼镜,“除非能找到当年装中药的桑皮纸袋,那些药材是苏果代购的。”
江砚的瞳孔骤然收缩,饕餮纹投影在暴雨中重新组合出制药公司的标志。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分子料理测温枪,对准菌丝凝结成的冰棱,说:“零下18度,和上周出现在我车里的变质鹅肝酱温度一致。”
便利店的霓虹灯牌突然爆出电火花,菌丝网络发出尖锐的蜂鸣声。
林小满的铁盒盖被震开,掉出半块发霉的云片糕,这是苏果上周送来的“和解礼物”。
江砚用镊子夹起缠绕着菌丝的糕点,突然冷笑一声:“她用冷链车运送证物时,肯定没想到培养箱温度会改变菌群活性。”
“所以这些变异菌丝就是活体证据链!”孙律师的声音陡然提高,“快把菌种样本送检,我有同学在微生物研究所……”他忽然没了声音,投影被暴雨撕成碎片。
林小满的后背突然撞上江砚温热的胸膛,他握着她的手指向菌丝凝结成的地图,说:“看,红点熄灭的轨迹正在组成六棱雪花。”潮湿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苏果在引导我们走向错误坐标,但真正的证据……”
“在契约菌丝里!”林小满突然挣脱开他,将铁盒里的老陈皮扔进菌丝网络。
橙皮苷与低温菌丝剧烈反应,在空中灼烧出焦糖色的契约条款,28岁继承权条款的墨迹里,漂浮着细小的六棱冰晶。
暴雨中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江砚的西装下摆突然被菌丝缠住,拽向巷口。
他反手扯开三粒鎏金袖扣塞给林小满,说:“去老茶楼找账本,苏果不知道我母亲当年……”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冻车的急刹声淹没了。
林小满在菌丝的指引下撞开褪色的雕花木门,茶柜底层的铁观音罐里果然藏着泛黄的出库单。
当她颤抖着举起手机拍照时,菌丝网络突然发出警报,苏果的首播画面出现在每个水洼的倒影里。
“家人们看这款桂花酿,用的可是林家秘方……”苏果涂着车厘子色指甲油的手指抚过酱料缸,林小满突然发现她的耳钉是微型冷链记录仪。
正要放大画面,菌丝突然缠住她的脚踝,把她拖向暗室。
霉味刺鼻的仓库里,戴着口罩的证人李正用酒精棉擦拭U盘,说:“上个月我给苏小姐送泰国香米,看见她在冷藏车里用液氮冻结契约原件。”他摘下手表,露出烫伤的疤痕,“这是她销毁证据时溅到的,我偷藏了冷链温度记录芯片。”
暴雨拍打着锈迹斑斑的排风扇,菌丝在林小满掌心聚成密钥的形状。
当她把U盘插入祖父留下的算盘,液晶屏突然显示倒计时,距离江砚的冷冻车撞破菌种培养基地大门,还剩12分37秒。
菌丝密钥在算盘珠上迸出青蓝色电弧,林小满盯着液晶屏跳动的倒计时,后槽牙咬碎了半块陈皮糖。
李证人突然按住她扫描U盘的手:“冷链芯片需要低温保存,苏果在物流系统植入了自毁程序……”
话音未落,仓库顶棚传来窸窣声。
江砚的鎏金袖扣突然在掌心发烫,他抓起墙角的竹梯抵住通风口:“是苏果养的电子蜘蛛!”三只机械复眼在排风扇缝隙闪烁红光,菌丝网络瞬间变成警戒的血色。
林小满将算盘塞进旗袍暗袋,老银镯擦过铁架迸出火星。
她突然想起苏果首播时耳钉的反光:“冷链记录仪有光学防抖功能,李叔,那辆冷藏车是不是装着全景行车记录仪?”
暴雨裹挟着冰雹砸在铁皮屋顶,江砚用测温枪击碎扑来的电子蜘蛛。
零件残骸里滚出微型存储器,他瞳孔映着跳动的菌丝代码:“上周苏果给美食协会提供的行车记录,少了仁和医院路段的……”
“因为那天她绕道去了公证处!”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的六棱雪花印,祖父临终前抓着她的手在遗嘱按下的,正是这个形状的蜂蜡封印。
菌丝突然在她发梢结成霜花,投影出二十年前的画面,穿白大褂的苏果将桑皮药包递给主治医师,纸袋角落印着仁和医院的六棱院徽。
江砚的西装内袋突然震动,分子料理机吐出一张热敏照片。
模糊的影像里,苏果正往冷链车装载贴着“林氏”封条的陶罐。
“这是契约菌丝根据温度记忆还原的画面,”他指尖拂过照片上凝结的冰晶,“需要找到实物陶罐做菌群活性对比。”
仓库铁门突然被撞得凹陷,电子蜘蛛的残骸开始冒黑烟。
李证人扯开配电箱挡板:“后墙排水沟连着老茶楼的酒窖!”他脖颈的烫伤疤痕在菌丝冷光下泛着紫,“苏果不知道当年运药材的陶罐,都被林老埋在酒窖当酵泥。”
暴雨中的菌丝如发光的蛛网铺展,林小满跟着荧光跃入排水沟。
腐叶气息裹着陈年酒香扑面而来,她摸到酒缸上熟悉的六棱划痕,正是祖父每年埋龙眼蜜的标记。
江砚的测温枪突然发出警报,菌丝在陶罐口结成 -18℃的霜环。
“和遗嘱笔迹鉴定需要的储存温度一致!”林小满的旗袍下摆扫落陶罐青苔,露出用蜂蜡密封的桑皮纸袋。
当她用银镯刮开蜡封时,菌丝突然裹住整片酒窖,在空中投射出苏果篡改遗嘱的全息影像。
便利店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菌丝网络发出刺耳鸣叫。
江砚拽着林小满扑向酒缸后的暗道,他腕表的指南针在强磁干扰下疯狂旋转:“苏果启动了冷链车自毁程序,她要烧毁整个菌种数据库!”
林小满怀中的陶罐开始发烫,菌丝在桑皮纸上灼烧出金色脉络。
她摸到纸袋夹层坚硬的金属片,正是三年前随主治医师失踪的遗嘱见证人徽章。
“冷链温度破坏的是菌丝外壳,”她将徽章按在江砚的测温枪上,“真正的内容物需要……”
“需要荔枝木炭的余温来显影!”江砚扯开领带缠住她渗血的手掌,饕餮纹投影在酒窖墙面重组出老茶楼的炭火炉位置。
倒计时还剩6分23秒,菌丝网络突然开始坍塌,苏果的冷笑从每个陶罐里渗出:“游戏该结束了。”
当林小满踹开炭炉暗格,冷冻车的轰鸣己震落梁上积尘。
她将见证人徽章掷入炭火,青烟中浮现遗嘱原始编码。
江砚突然按住她发送证据的手:“苏果在公证处数据库设有镜像陷阱,要同时用菌丝密钥和……”
暴雨声中混入了尖锐的刹车声,酒窖木门突然被液氮冻结。
林小满腕间的老银镯迸出火星,菌丝网络最后的荧光里,倒计时突然从鲜红变成诡谲的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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