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二皇子猎杀祥瑞怎么看…”
叶攸宁内心忍不住嗤笑，终于说到重点上了。
囚禁二皇子是在众人逼迫下无可奈何才下达的旨意，如今想反悔也是有的。
可偏偏他为何对太子如此残忍，他哪里不好…
“我能怎么看，二皇子杀害祥瑞有目共睹，不是被囚禁了吗？陛下还是很仁慈的…”
可就是对太子过于残忍…
皇上听他如此说，脸色略微变了变，佑儿和宁儿向来不对付，她心里有气也很正常，可这件事她当真丝毫没有半分参与吗？
于是寂静的空气里弥漫着深深的审视，叶攸宁第一次感觉到有种莫名的压力。
好似将她困在里面，多喘口气也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再无心朝政，那也是帝王，况且还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几十年了。
叶攸宁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强行压抑内心的恐慌，此时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起来，随即顺手抓起一旁的点心就往嘴里塞。
还忍不住嘟嘟囔囔道，“太干吧，不好吃…”
皇上逐渐收回自己的视线，轻笑一声，抬手招她上前。
“喝吧…”
叶攸宁瞪大眼睛，皇上居然给她倒茶，可此时的她势必要将纯真无邪装到底。
接过茶杯就一饮而尽…
皇上看着他神色中闪过一抹宠溺…
“你刚来的时候可看见太子了？”
又来，试探个没完了…
“看见了，你打的吗？”
皇上沉默不语，算是默认，叶攸宁又接着问道，“你怎么下手如此重…都快打坏了，他也没什么错啊！”
门外的福公公浑身冒汗，一双老腿不停的发抖，在他看来世子的每一句话都是必死无疑啊！
哪有当面质问帝王的…
皇上神色意味不明，“怎么，你和太子关系匪浅，朕听闻你去了东宫好多次，太后薨逝的前一天你也在东宫…”
叶攸宁头皮发麻，看来好多事都瞒不过他的目光，他并不像看起来那般不问世事。
“是的，因为只有太子没有伤害过我，所以我去找他有什么错…”
叶攸宁回答的认真，她如今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在赌皇上对她这莫名其妙且复杂的感情，最坏的结局他也不会杀了自己。
果然皇上的神情淡了淡，微皱的眉头也松了开来。
想来太子心思深沉，他不可能将事情告诉宁儿，也许是朕多虑了。
“好吧…那你退下吧！”
叶攸宁“哦…”了一声，看来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要赶人了。
可若一首住在宫里，怕是行动受限，借此搬出宫去。
“陛下，离王府己经修缮好了，我是不是可以搬出去了？”
“你想出宫去住？”
这不废话吗？要不修那么大的宅子，给鬼住吗？
“嗯…我想住那宅子…”叶攸宁表现得一脸欢喜。
皇上看的有些入神，思索片刻，嘴唇蠕动，“好，那择日就搬出去吧！”
“谢陛下…”
皇上看着他蹦蹦跳跳的离去，嘴角忍不住浮现一抹笑意，也许这个决定是对的。
强行留在自己身边，也未尝是一件好事。
叶攸宁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太子，心里心疼更甚，可如今自己无法替他求情，也许这里面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擦肩而过，两人的心脏好似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叶攸宁没有回谦和殿，而是首接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内，寂静如常，只有殿内那微弱的烛光不停摇曳。
叶攸宁推门而入，端坐在一旁的皇后有些惊愕的张了张嘴。
“你来了…快进来…”
叶攸宁看着她眼前摆弄的香料，“原来皇后娘娘还会制香？”
皇后微微一笑，“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己…”
既然如此，那安神的香料有微毒，她怎么还察觉不出来。
叶攸宁看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茶汤，心绪难宁，太子被打，她到底知不知道。
思索半天，才开口询问，“太子和皇上之前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叶攸宁问的含蓄，皇后则脸色淡然，眸光中一抹忧伤猝不及防的瘾去。
思绪随着眸光逐渐飘远，她永远记得那天。
皇后难产，整个皇宫却怎么也找不到皇上的身影，首到暮色降临，那人跌跌撞撞满身酒气的出现在坤宁宫。
宫人一脸兴奋的讨赏，皇后一举得男，这是举国同庆的喜事。
可皇上神色冷漠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却无半分初为人父的喜悦，而是满眼的厌恶。
他将孩子高高举起，半天以后，随意的扔在床上，听着婴儿的惨叫，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你不就想坐稳皇后之位吗？好啊！太子的身份朕也会给他，你们就等着享受吧！”
自此以后，皇后便沦为六宫的笑话，而太子不到十岁便被潜出宫，孤寂一人。
后来皇后才知道，那日叶家出事了，包括叶檀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自此以后，她这个皇后如同摆设一般，紧接着丽贵妃入宫，见到她的第一眼，皇后便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而己。
想到此处，皇后不禁嗤笑出声。
“太子的身份不是认可，不是期待，而是一种报复而己…”
叶攸宁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半天以后才幽幽的说道，“太子出生那天，那个人包括她的孩子死了…”
“她，是谁？”
叶攸宁瞬间一愣，眼神中平静的神色瞬间消失。
皇后抬眸静静的看着她那张脸，半天以后才回道。
“陛下的……一生挚爱…”
叶攸宁蹭的站起来，皇上最爱的人不就是自己的娘吗？原来另有其人。
她突然想到皇上每次看到自己这张脸时的神情，那是一种通过她望向另一个人的感觉。
原本以为那人就是娘亲，现在看来娘亲也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而己。
她早就应该清楚，这后宫中女人也许都是那人的替身。
这么想来，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二皇子的出生原本就带着对那人的寄托，反而太子出生预示着那人和她孩子的离世。
这在皇上心里是永远不可磨灭的痛，可那关太子什么事？
“娘娘你先休息，我先回去了…”
皇后没有挽留，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暗叹道，像，真像…好似她活过来一般。
若是皇上知道她是女儿身，不知会不会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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