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军容整肃与秘策安军
翌日，晨曦微露，寒风依旧。
高家坞的临时校场上，两万名新招募的钱塘护卫军士兵己经集结完毕。他们身上穿着昨日刚刚从包裹中取出的崭新棉衣，虽然样式简单，却厚实保暖，让这些大多出身贫苦的汉子们精神了不少。
与昨日搬运物资时的喧闹不同，今日的校场上弥漫着一种肃穆与期待交织的气氛。他们知道，从今日起，好日子或许结束了，真正的操练要开始了。
高台上，周文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黑色呢子大帅服，黑貂绒大氅迎风微动。他身旁站着高仁、刘义和钱浩。
“诸位！”周文的声音透过铁皮喇叭，清晰地传遍整个校场，“从今日起，你们便是钱塘护卫军的正式一员！军中规矩，赏罚分明！能吃苦，肯用命，本公子绝不吝啬赏赐！想偷懒，敢违纪，军法无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今日第一件事，整肃军容！”周文看向刘义。
刘义上前一步，声如洪钟：“传公子令！所有士兵，即刻换装！领取属于你们的铠甲、兵器！”
随着刘义一声令下，一队队辅兵推着装满崭新装备的板车进入校场。
那是一套套闪烁着暗沉光泽的碳纤维铠甲，轻便而坚韧。还有制式的合金军刀、匕首，以及特制的五连发高强度军用手弩。
新兵们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眼中放光。这些装备，比他们见过的任何官军的都要精良！
很快，士兵们便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下，开始换装。崭新的碳纤维铠甲穿在身上，冰冷而坚实，手中的军刀沉甸甸的，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当所有人都换装完毕，整个队伍的气势为之一变。原本还有些散漫的农夫流民，此刻穿上统一的军装铠甲，手持利刃，己然有了几分军人的模样。
周文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开口：“军容第二事，为便于佩戴头盔，保持卫生，所有士兵，一律剪短头发！”
他话音刚落，校场上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剪头发？”
“这如何使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兵颤声喊道，脸上满是惶恐和抵触。
“是啊！剪了头发，死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公子，这万万不可啊！”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许多士兵脸上露出为难甚至抗拒的神色。在这个时代，头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剪发如同受刑，是对祖宗的大不敬。
高仁和刘义也面露难色。高仁是读书人出身，对这种传统观念的束缚体会更深。刘义虽然是武将，但也知道此事推行不易。
“公子，此事……是否有些操之过急？”高仁低声劝道，“将士们一时恐怕难以接受。”
刘义也抱拳：“公子，末将以为，此事可缓缓图之，不必急于一时。”
周文面无表情，似乎对眼前的骚动早有预料。他没有强迫，反而提高了声音：
“本公子知道你们的顾虑。但军中自有军法，令行禁止是为第一要务。当然，我也并非不近人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凡自愿剪发者，赏钱两贯！另多发一套全新棉衣！”
“哗——！”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两贯钱！还有一套新棉衣！
这对于许多穷苦出身，连饭都吃不饱的新兵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他们投军，不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再赚点钱养家糊口吗？
一些家境赤贫，或是孑然一身的年轻士兵，开始动摇了。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神中闪烁着挣扎。
“两贯钱……够俺给家里买好多米了……”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小声嘀咕。
“还有新棉衣，这天寒地冻的……”
沉默了片刻，一个衣衫最为破旧，面黄肌瘦的汉子猛地一咬牙，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对着高台噗通一声跪下：
“小人王二狗，愿听公子号令，剪发！”他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周文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好！来人，带王二狗去一旁剪发，当场发放赏钱和衣物！”
立刻有亲兵上前，带着王二狗到高台一侧。早己准备好的剃头匠手起刀落，很快，王二狗原本蓬乱的长发便被剪成了齐耳的短发。
他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随即，两贯沉甸甸的铜钱和一套崭新的棉衣便送到了他手中。
王二狗捧着钱和衣物，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下来了，对着周文连连叩首：“谢公子恩典！谢公子恩典！”
他那喜形于色的模样，清晰地落在了校场上每一个士兵眼中。
真金白银的赏赐，崭新厚实的衣物，这刺激太大了！
“俺也愿意！”
“小人也愿意！”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又有十几个生活困苦的新兵站了出来。
当他们同样拿到赏钱和衣物，喜滋滋地回到队列中时，那种满足和得意，让周围还在犹豫的士兵们羡慕不己。
“高仁，刘义，钱浩。”周文看向身旁三人。
三人心中一凛，立刻明白周文的意思。
高仁深吸一口气，他虽然是读书人，但也知道此刻必须做出表率。他上前一步，朗声道：“属下高仁，愿为全军表率！”
刘义更是干脆，大步走到剃头匠面前：“给老子剃！痛快点！”
钱浩也毫不犹豫，他本就对周文言听计从，此刻更是兴奋地嚷道：“算我一个！剪了短发，戴头盔才利索！”
军官们带头，效果立竿见影。
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将军和军官们都剪了短发，那些还在观望的士兵们，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开始松动。
“连高先生和刘将军都剪了，咱们还犹豫什么？”
“就是！两贯钱，一套新衣裳，不拿白不拿！”
“剪了头发，说不定打仗还真利索些！”
越来越多的人主动走出队列，排队等待剪发。校场上的气氛，从最初的抵触和惶恐，逐渐变得热烈起来。
周文看着这一切，脸上依旧平静。他知道，移风易俗，非一日之功。但用利益引导，往往比强硬命令更有效。
一个上午过去，除了极少数实在无法接受的老兵被周文特许保留长发（但必须束好），其余绝大部分士兵都剪了短发，领到了赏钱和新衣。
整个钱塘护卫军的面貌焕然一新。统一的短发，统一的铠甲，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精神，也更像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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