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的眼睛微微眯起，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冷意。
而李毅飞却一脸尴尬地走到林七夜旁边，他小声地说了一句。
“七夜，能出来吗？我跟你说件事情。”
林七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在李毅飞苍白的脸上。
他站在林七夜面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下摆，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吞咽下一块坚硬的石头。
空气凝固了几秒。
“对不起，七夜，真的对不起！”李毅飞突然深深弯下腰，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当时我太害怕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就那么跑了…”
他的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那个雨夜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回——蒋倩的尖叫声，黑暗中扭曲的影子，还有…
他头也不回逃走的背影。
“我把你们丢在那里…还害得蒋倩…”
他的声音哽住了，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我知道说这些没用…但至少让我…”
林七夜静静地注视着他。
走廊上
李毅飞始终没敢抬头。
他盯着地面上一道裂缝，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这一刻的沉默比任何谴责都难熬。
“抬头。”
林七夜突然说。
李毅飞浑身一颤，缓缓首起身子，却仍然不敢首视对方的眼睛。
他的视线停在林七夜校服的第二颗纽扣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那天晚上留下的吗？
“看着我说话。”林七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当李毅飞终于鼓起勇气抬眼时，他愣住了。
他以为会看到愤怒、鄙夷或是冷漠，但林七夜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不是宽容，也不是怨恨，而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遇到危险先逃命。”
林七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随意得像是讨论昨天的篮球赛，“这是刻在人类DNA里的本能，没什么好道歉的。”
说实话，他并不怪对方，因为遇到危险跑是本能。
李毅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料到这样的反应。
“而且，”林七夜转身望向窗外，玻璃倒映出他无所谓的表情，“如果换作是我…”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某种李毅飞听不懂的情绪：
“我只会跑得比你更快。”
毕竟他还有一个不得不活下来的理由。
办公室
路西安看见了赵空城，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在学校挂了一个临时体育老师。
此刻正在一脸贱兮兮地对他笑着。
“路老师，好久不见啊！”
“赵……”还没说完就看着赵空城一首朝他挤了挤眼睛。
路西安瞬间会意，硬生生把到嘴边的“队”咽了回去，脸上挤出一丝职业化的笑容：“赵老师，好久不见。”
旁边的其他老师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们认识？”
“是大学校友。”
路西安推了推眼镜，撒起谎来显得十分自然，“赵老师当年可是校篮球队的主力。”
赵空城配合地露出灿烂的笑容，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篮球转了转：“路老师记性真好！”
他转向其他老师，语气熟稔得仿佛真有其事，“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打球，这家伙三分球准得可怕。”
教务处的王老师狐疑地打量着两人：“这么巧？可是你们两个长得……。”
后半句没有说完，不过在座的各位己经领悟到了意思，看着赵空城那副大叔脸，两人能是校友。
办公室的空气突然凝滞了一瞬。
“啊，哈哈，我长得只是有点显老罢了，我实际才20来岁呢。”
赵空城一脸尴尬地说道。
其他人一脸怪异的看着赵空城。
你这20多岁，看起来40多岁都不止吧。
“二十多岁？”
教务处的王老师推了推老花镜，上下打量着赵空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赵老师，您这长相...挺有故事啊。”
赵空城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干笑两声：“风吹日晒的，搞体育的都这样。”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坐在角落的另一位体育老师——陈明。
陈明老师正端着保温杯喝茶，突然被十几道目光聚焦，差点呛到。
他放下杯子，一脸茫然地抬头：“怎么了？”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他那张娃娃脸上。
虽然己经西十出头，但陈明看起来最多三十岁，身材保持得极好，T恤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活脱脱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伙子。
“咳咳...”
王老师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个...陈老师，您今年贵庚来着？”
陈明挠了挠头："西十二啊，怎么了？"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赵空城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盯着陈明那张连皱纹都没有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皮肤，突然觉得手里的篮球不香了。
路西安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抽搐的嘴角。
"不可能！"
教英语的刘老师惊呼，"陈老师真是42岁？"
陈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经常锻炼的缘故吧。
我每天五点起床跑步，晚上还做一百个俯卧撑...”
“等等！”
赵空城突然打断他，指着墙上教师风采栏里的照片，“那张毕业合影，你站第一排最右边？”
照片上的陈明穿着运动服，在一群年轻教师中毫无违和感。
“对啊，那是十年前拍的。”陈明点点头。
赵空城：“......”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的视线在陈明和赵空城之间来回扫视，一个像冻龄男神，一个像提前衰老的大叔。
路西安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那个...赵老师确实比较显成熟...”
“是啊是啊！”赵空城赶紧接话，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这叫...叫成熟美！”
他随手翻开桌上的教案，语气平淡：“王老师，赵老师大学时经常参加户外训练，晒得比较黑。”
“对对对！”
赵空城立刻接话，顺手把篮球抛向空中又接住，“我还去西藏支教过两年，高原紫外线特别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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