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时，购物车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路西安刷卡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那笔不小的金额只是个数字。
刷卡时的男人就是帅气。
超市工作人员帮忙把十几个鼓鼓囊囊的巨型购物袋塞进了越野车宽大的后备箱和后座空隙，几乎把车厢塞满了。
重新坐回副驾驶，司小南看着身边堆积如山的物资。
再看向启动车子的路西安，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踏实感。
有他在，似乎连未知的危险任务，也变得不那么令人惶恐了。
引擎重新低吼起来，载着两人和满当当的物资。
越野车稳稳驶离了超市停车场，汇入城市边缘略显稀疏的车流。
车窗外，钢筋水泥的丛林逐渐被低矮的厂房、零散的仓库和成片的绿化带取代。
城市的喧嚣被车轮碾过路面的规律声响替代。
高楼渐稀，视野开阔。
车内安静。
司小南瞄了眼后视镜，崭新的双人睡袋格外显眼，耳根微热，她转向前方。
路西安开车如人，懒散却精准。
单手扶方向盘，胳膊搭车窗，风吹动碎发。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安全带，目光扫过车内：路西安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
“那个……”
司小南最终还是没忍住，打破了沉默，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有些突兀，“我们大概要开多久？”
路西安的视线依旧看着前方，喉结微动。
低沉的声音响起：“耐心一点，顺利的话，傍晚能到第一个露营点。
明早进山。”
越野车开在了无人的道路上，此刻他们己经驶向了人烟稀少的道路，向着边境线的方向开去。
司小南正昏昏欲睡，正准备倒下的时候。
行驶了六七个小时的越野车终于要到了他们此次出发的第一个地点玄阳山。
引擎的轰鸣声低沉下来，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颠簸的土路，终于缓缓停在了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上。
夕阳正奋力将最后几缕赤金色的光芒涂抹在眼前这座巍峨耸立的山体上。
为玄阳山冷硬陡峭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悲壮而苍凉的余晖。
“到了。”
路西安的声音打破了持续许久的寂静。
司小南猛地从昏沉的边缘清醒过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望向窗外。
眼前并非想象中设施齐全的露营地，而是一片位于山脚缓坡、略显荒芜的空地。
地面散落着碎石和枯草，几棵虬枝盘曲的老树在暮色中投下扭曲的阴影。
远处山林的轮廓在渐深的暮色中显得愈发幽深莫测，风掠过树梢。
空气清冷而稀薄，带着泥土和草木特有的、微涩的原始气息，与城市里浑浊的暖风截然不同。
“这里……就是露营点？”
司小南的声音带着点迟疑。
西周的荒凉和寂静让她心里那点刚被物资堆起来的“踏实感”微微晃动了一下。
“嗯，进山前最后一个能停车扎营的地方。”
路西安解开安全带，动作干脆利落。
他推开车门，夜晚山间特有的凉意瞬间涌入车内，激得司小南打了个寒颤。
“下车活动下，准备扎营。山里天黑得快。”
司小南也跟着下了车，双脚踩在有些硌脚的石子地上，环顾西周。
空旷、寂静，带着一种原始的力量感，甚至有些压迫。
城市边缘的疏离感在这里被彻底放大为彻底的孤绝。
环顾西周：好家伙，荒得连根人毛都没有！
就剩他俩和这辆塞成罐头的越野车，杵在这儿像个误入石器时代的铁憨憨。
路西安己经扑到车屁股后面开“盲盒”了。
只见他胳膊一伸，精准地从购物袋山里“拔”出帐篷、地钉和铲子，动作快得像超市零元购刚得手。
“喂，小南那个绿的，扔过来！”
他头也不回地喊。
司小南赶紧去扒拉后座的“山”。
费了吃奶的劲，终于把那坨沉重的帐篷包拖出来。
路西安接过，哗啦一抖，找了块相对不硌屁股的地儿。
半跪在地，抄起工兵铲哐哐几下清理碎石，然后叮叮咣咣开始搭帐篷。
动作是挺麻利，就是那架势…像在给违章建筑打地基！
司小南在旁边围观，心想：为什么他的野外生存技能点满了？为什么我没有
山风吹起他额前几缕毛，配上那专注劲儿…咳，打住！
她赶紧扭头去搬其他东西：睡袋、吃的、工具，一股脑堆在帐篷口。
没一会儿，一个歪歪扭扭但还算结实的“绿色违章建筑”立起来了。
路西安拍拍手上的灰，目光扫过司小南的战利品，最后定格在——那两个崭新的、紧挨着的双人睡袋上。
他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
“还行，没磨蹭到天亮。”
他评价道，鬼知道在夸谁。
“生火，干饭！天要瞎了。”
说完转身就去附近大石头后面薅枯树枝，背影活像去抄家的土匪。
司小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回头瞄了眼帐篷里那对“亲密无间”的睡袋。
山风嗖嗖吹，她耳朵尖却莫名发烫。完了，今晚怕是要在“社死”旁边“摆席”了！
引擎一熄火，世界就剩下呼呼的风声，几只不知名鸟在瞎叫唤。
还有路西安那边传来“咔嚓咔嚓”掰树枝的动静，活像饿了三天的熊在拆家。
巨大的玄阳山影子彻底罩下来，司小南深吸一口凉气，认命地去扒拉装食物的袋子——赶紧干饭，压压惊！
司小南刚把一包硬得能当板砖的压缩饼干从食物袋里扒拉出来。
还没来得及抱怨，一阵由远及近的、混杂着说笑声和脚步声的喧闹就打破了山野的寂静。
司小南和刚从石头后面抱着一捆枯枝走出来的路西安同时警觉地抬头望去。
只见从另一条更隐蔽、似乎通向某个废弃伐木道的岔路上，涌出来七八个年轻人。
穿着五颜六色的冲锋衣或运动服，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却又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他们看到停着的越野车和正在扎营的两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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