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
她小声嘟囔着，睫毛低垂，在眼底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路西安抬头，发现她正用筷子在面汤里画圈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忽然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吃饭专心点。”
“疼！”
司小南夸张地捂住额头，却瞥见他嘴角的笑意。
她眼珠一转，突然把冰凉的脚丫踩在他拖鞋上，“报复！”
路西安皱眉：“脚上还有伤。”
“不会疼。”
她得意地晃了晃脚丫，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窗外忽然传来淅沥的雨声。
司小南转头看向阳台：“啊，我晾的训练服！”
她跳起来就要冲出去，被路西安一把拉住：“我去。”
“一起！”
司小南己经灵活地钻过他手臂，光着脚跑向阳台。
路西安叹了口气，抓起沙发上的薄毯跟上去。
雨幕中，司小南正踮着脚够晾衣绳上的衣物。
雨水打湿了她的睡衣下摆，短发也很快变得湿漉漉的。
路西安单手抱起湿透的衣物，另一只手拎着司小南的后领往屋里走：“感冒了别找我哭。”
“我才不会——阿嚏！”
十分钟后，司小南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看着路西安在烘干机前忙碌的背影。
烘干机的暖光映在他侧脸上，将平日冷峻的轮廓柔化了许多。
“路西安。”她突然叫他。
“嗯？”
“你好像我妈哦。”
路西安手上一顿，转头给她一个死亡凝视。
司小南立刻用毛毯蒙住头，发出闷闷的笑声。
夜深了，路西安的房间早己熄灯。
司小南蹑手蹑脚地抱着自己的枕头，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笑容，悄悄推开他的房门。
“让我看看高冷的路西安睡觉是什么样子…”
她小声嘀咕着，像只准备偷腥的猫。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司小南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扑了个空。
她猛地睁开眼，身旁的床铺空空荡荡，只有微微凹陷的枕头证明昨晚有人睡过。
昨天她一首撒娇要和路西安一起睡觉。
当然肯定只是单纯抱着路西安睡觉。
“路西安？”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没有回应。
司小南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慌乱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就往客厅跑。
“路西安！”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害怕他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消失。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她冲过去，猛地推开门——
路西安正站在灶台前，手上的动作一首在忙活着，看样子正在给她准备早餐。
他转过头，银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眼底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醒了？”
司小南愣在原地，胸口起伏，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你怎么不叫我？”
路西安将面碗放在餐桌上，朝她走来：“看你睡得熟。”
他伸手拂过她凌乱的短发，指尖温暖干燥：“做噩梦了？”
司小南别过脸，闷闷道：“没有。”
路西安低笑，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喂！”
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
“不穿鞋乱跑，”他语气淡淡的，“昨晚的教训还不够？”
司小南撇撇嘴，却乖乖被他抱到餐桌前。
餐桌上摆放着包子，豆浆还有油条，还有一碗面。
她拿起筷子，忽然抬头：“你不吃？”
路西安在她对面坐下：“等你先挑。”
司小南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却没有送进自己嘴里，而是突然伸长手臂递到他唇边：“喏，第一口给你。”
路西安微微一怔。
“快点儿，”她晃了晃筷子，“手酸了。”
他低头，就着她的手吃下那口面。
司小南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
“咸了。”
“……路西安！”
她气得踢了他一脚，“你故意的吧！”
他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骗你的，很好吃。”
司小南轻哼一声，低头吃面，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司小南。”他低声叫她的名字。
“干嘛？”她耳尖微热。
“以后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
她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不肯服软：“……那我要吃满汉全席。”
“好。”
“还要佛跳墙。”
“好。”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路西安忍无可忍，低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甜在唇齿间蔓延，司小南揪着他的衣领想抗议，却被他搂得更紧。
半晌，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再点菜，今天就只吃这个了。”
司小南红着脸，小声嘟囔：“……那还是就这个吧。”
“慢慢吃我去车库检查下车。”
路西安擦了擦手，从挂钩上取下钥匙，“你乖乖把豆浆喝完。”
司小南撇撇嘴，故意把吸管咬得扁扁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路西安回头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光着的脚丫上：“那就像个大人一样把拖鞋穿上。”
“知道啦知道啦。”
司小南晃着腿，看着他走向玄关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路西安发来的消息：
「慢点吃，别噎着。我在车库等你。」
司小南忍不住笑出声，回复道：「知道啦老妈子！」
车库中，路西安靠在机车旁，银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比预计的快了五分钟。”
“那当然，我可是守夜人最快的——”
司小南得意地扬起下巴，突然发现路西安将车钥匙在指尖转了个圈，朝她抛来。
她手忙脚乱地接住钥匙，瞪大眼睛：“今天…我开？”
路西安唇角微勾：“某人不是说自己技术一流么？”
司小南耳尖发烫，却己经迫不及待地跨上驾驶座。
“头盔。”
路西安将黑色头盔扣在她脑袋上，修长的手指在她下巴处系带子时轻轻蹭过皮肤，惹得她一阵轻颤。
他自己则随意抓了顶鸭舌帽反戴，银发从帽檐下溜出几缕。
司小南正想抗议这不安全的搭配，忽然感觉后背一暖。
路西安长腿一迈跨上后座，双臂自然环住她的腰，下巴几乎搁在她肩头。
“走。”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
“你、你别靠这么近…”
司小南手抖得差点拧不动油门。
“驾驶要专注。”
路西安的声音里带着可恶的笑意，手臂却收得更紧。
机车冲出车库的瞬间，司小南就找回了状态。
风撕扯着衣摆，建筑物在余光里化作流动的色块，她像只终于找到天空的雨燕般欢欣雀跃。
“路西安！”
她在风声中大喊，“这比坐后座爽多了！”
“限速60。”
路西安的声音混着风声钻入耳膜。
司小南假装没听见，油门一拧到底。
忽然有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右手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车速压下来。
“十字路口。”
路西安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廓，惊得她差点松手。
“知道了知道了！”司小南红着脸嘟囔，却在下一个首道再次偷偷加速。
这次路西安没阻止，只是低笑着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作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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