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铜棺的秘密

破晓的光如同融化的铅水，顺着穹顶裂缝渗入满地狼藉的祭坛。冰蚕清越的鸣叫声还在石壁间回荡，青铜门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刺耳声响，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正在苏醒。锈迹斑斑的巨门缓缓开启，腐殖气息裹挟着腥甜的血味扑面而来，黑雾中数以百计的青铜棺椁若隐若现，缠绕棺盖的锁链竟随着众人的心跳声，诡异地起伏颤动。

"退后！"赵诚的青钢剑己经出鞘，寒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话音未落，最近的一具棺椁轰然炸裂，无数黑豆大小的甲虫如黑色潮水涌出，每只甲虫背部都烙着暗金色的巫蛊教符文。这些虫子在半空聚成旋涡，所过之处，空气都泛起扭曲的涟漪。太子当机立断，大喝一声指挥禁军结成盾阵，箭矢破空声中，铁簇却在触及虫群的刹那被啃噬成齑粉，只留下细碎的金属雨簌簌落下。

林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手记里潦草的记载在脑海中翻涌："万蛊冢，以活人饲蛊，以尸骸养阵......"她的指尖触到冰蚕蛊时，能清晰感受到蛊虫在皮下兴奋地游动。突然，一道蜿蜒的血线刺入她的眼帘——暗红色的血迹从祭坛边缘延伸到暗门前，半枚沾着泥土与血渍的脚印赫然印在青石板上，足尖方向首指黑雾深处。

"这些虫子是被人刻意唤醒的！"林悦扯开袖口，冰蚕蛊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虫群。蓝光过处，黑色甲虫如同被点燃的纸鸢，接连爆开成腥臭的脓水，在地面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然而更多棺椁开始剧烈震颤，中央那具青铜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棺盖缓缓抬起时，锁链摩擦声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

阴影中，一个浑身缠绕锁链的身影缓缓坐起。那人脖颈处的蛇形图腾泛着幽蓝荧光，随着呼吸明灭不定。他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一挥，所有甲虫突然停止攻击，整齐排列成一个巨大的血月图案，月光透过穹顶裂缝照在图案上，折射出妖异的紫芒。"不愧是巫蛊教圣女的血脉。"沙哑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中挤出，"但你以为仅凭冰蚕蛊就能破了万蛊冢？"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开裂声，无数巨型蜈蚣破土而出。这些怪物足有碗口粗细，外壳泛着青黑色的金属光泽，毒牙滴落的粘液在石板上灼烧出缕缕白烟。赵诚的青钢剑瞬间结满冰霜，剑锋劈在蜈蚣身上却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太子的玄铁重剑劈开一只蜈蚣，溅出的毒血立即将地面腐蚀出深可见骨的坑洞，刺鼻的焦糊味混着腐臭弥漫开来。

混战中，林悦的目光突然被墙壁上的壁画吸引。斑驳的岩画里，巫蛊教教徒们戴着狰狞的面具，将活生生的孩童投入熊熊燃烧的熔炉，熔炉上方悬挂着一轮巨大的血色满月。而最后一幅壁画的细节，让她的血液几乎凝固——画中之人身着明黄龙袍，面容赫然与当今圣上分毫不差，他双手捧着玉盒，盒中蛊虫正顺着他的手腕爬向心脏。

"不可能......"林悦的喃喃自语被蛊虫的嘶鸣淹没。就在这时，冰蚕蛊突然发出急促的鸣叫，她猛地抬头，只见那神秘身影的锁链上，正挂着一枚羊脂玉雕琢的麒麟佩。温润的玉色在幽光中流转，正是父亲失踪前从不离身的家传玉佩，边缘处还留着她儿时玩耍时磕碰出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