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封氏肉身后,周君陈带着香菱在苏州城内散心。
逛了一阵,因想到这苏州有一个人不可不见,便找人打听了玄墓蟠香寺的位置。
蟠香寺是个尼姑寺庙,周君陈出手大方,也就被迎进寺中了。
香菱见是寺庙,便要去为其父母祷祝。周君陈便舍了些金银布施,让人带她去了。
因周君陈说道:“我听人说贵寺有一个神尼师太,精演先天神数,今日特来一见。”
那小尼姑拿了银子后却说道:“施主不知,我师叔她醉心佛法,轻易不见居士的。”
周君陈道:“无妨,你先去问问。若她不肯见,你就说我是她徒弟妙玉的故人,让妙玉过来吧。”
这神尼有一个弟子,法名妙玉。妙玉本也是红楼世界的十二金钗之一,其被设定的命运,也就是判词为:“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泥淖中。”
那神尼闻听了小尼姑的话,当即卜了一卦,但卦象不明,是以思虑片刻后方才带着妙玉去寺内偏厅会客。
她见过君陈后,便以为君陈面相不俗,开口道:“阿弥陀佛,贫尼见过施主。”
红楼中所涉的玄幻之事不多,这神尼或许沾点边,倒不知她有没有真本事。周君陈道:“有礼有礼,敢问师太法号?”
“贫尼无号。”
“哦?这倒新鲜,更新鲜的是师太明明是佛教中人,却精演先天神数,果然异于常人。我今欲观先天神数之奥密,不知可得一见否?”
一旁的妙玉此时端来茶水,见周君陈看着她,便问:“不知你是我哪位故人?我想了想,似乎并不记得。”
周君陈接过茶笑一笑,道:“我不是你什么故人,不过骗骗那个小尼姑罢了。不这么说一句,妙玉小姐怎么肯来见我呢?”
妙玉见他行动言语有些轻浮,便闭口不言了。
那师太言道:“但不知施主要问什么。”
“这倒是难住我了,我想想。有了,师太既有无号之号,我也凑个趣,来个不问之问吧。”
师太点头道:“请施主写一字。”周君陈说了个“妙”字。
师太则道:“妙玉,不如你来为施主演算吧。”
妙玉应了,拿纸笔写了个“妙”字看了会儿,道:“妙字,是女字加少字,得少阴之象,又七画,得少阳之体。
你既是不问之问,此卦当解为阴阳不测之卦。阴阳不测之谓神,以‘神’观‘妙’,惟无欲。这便是说,若于事有求,恐怕阴阳不测、非人力可及。
若无欲而求,上兑下艮,以虚受人,上艮下兑,惩忿窒欲,倒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尼姑研究起周易了,周君陈有些好笑:“有点意思。”。
他己用神魂将这寺院前前后后搜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书籍将推演先天神数的方法记载下来,而这师太,也似乎只是凡人。
师太道:“天生万物,以赋性命之灵,各人都有各人的命罢了。”
周君陈知命不信命,故与她言谈两句也就不再多说了,师太便只留妙玉待客。
因见妙玉要走,追上前去轻笑一声,道:“对了妙玉小姐,我来这寺里想要求取几样宝贝,但不知姑娘肯不肯割舍?”
“我有什么?”
妙玉此人有点骄傲,因此要给她戴戴高帽。
周君陈笑说道:“我知道妙玉小姐极通文墨才情高绝,这且不算,妙的是品味高雅,不同于俗流。
我有一味药,需要雨水这日的雨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其中我只得了雨水,因此还差其他三种。
若说这世上还有其他人收集了,除妙玉姑娘外,我不作他想。因此特来求取。”
妙玉听此转身驻足停下,笑道:“这也巧了,我才不久在梅花上收了小雪那日的雪,共有鬼脸青的花瓮一瓮,如今埋在地下,再加上雨水、露水、霜,竟将好收集齐全,偏你来了。”
周君陈拍手笑道:“我果然没说错吧,这才是‘妙’呢。”
妙玉道:“我虽可将它们分与你一些,也只看在你是用来制药救人罢了。”
周君陈笑问道:“难道不为我也不同俗流吗?”
妙玉心想你把出家人叫做小姐姑娘,况且妙玉二字只是法号,后面加个小姐不伦不类的,只怕不是什么正经公子。问道:“我却不知......”
周君陈道:“不知道我哪里不俗?人说高山流水得遇知音,我知道妙玉小姐不是俗人,便说明我也不是俗人了,这你都想不通?唉可惜,可惜。”
妙玉顿了顿,转身去取了几样水过来。
周君陈还欲调笑两句,不想注意到那一个盛雪水的鬼脸青花瓮上竟真似有一张鬼脸。
稍加辨别之下,竟然和那青面的温道人长得的极为相似。
“妙玉小姐,你这几个花瓮是哪里来的?”
“这是我师傅原先家里的,后来她又给了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想咱们这么有缘份。我这里有个玩意儿,和你这鬼脸青上的花纹倒挺像呢。”说着周君陈拿出那装有泥胎的玉盒来,打开让妙玉看。
妙玉原先不以为意,如今见这泥胎隐隐约约的果然也有一张青面獠牙似的鬼脸,心中不禁犯疑:
天下事因缘和合,我和他真有什么妙缘?
想着想着,她不禁一阵心跳火热,将手伸出,想要将这泥胎把玩观赏。
周君陈忽的看见从这泥胎中窜出一股黑气,心中一惊,下一刻这黑气就顺着妙玉的手指,首往妙玉经络中窜去!
周君陈忙将妙玉的手抓住,想要阻止这黑气。
不想那黑气入了妙玉体内如同鱼儿入水,转瞬间游入其灵台。
他的神魂一路跟随着黑气,也来到了妙玉灵台处。
乍然望去,这里似乎游荡着无尽的魂体,这些魂体徒有其形,而无心无神。
但那股黑气忽然被其中一个魂体一口吞噬,转眼间这魂体就爆发出一股魔气出来!
妙玉竟然是天魔之体?
道意为圆,神法比方,不合之处则为魔,其不是而自以为是,不常而自以为常,魂游不定而有所向,所向者欲求也,不合天理之欲求,即魔。
但天魔却与一般的魔不同,普通的魔是“我未与天相合”。但天魔却超出此等境界,是“天不来与我相合”,
我所订立的规矩,我为天地立的“心”,天地竟然没有遵守。
因此这混沌中便生成了“天魔”。
此时妙玉的手突然被周君陈抓住,不禁心中一突,脸上泛红,似怒似嗔道:“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周君陈回过神来,感受到手中的滑嫩,忙松手笑道:“妙玉小姐,我这宝贝可轻易不能触碰,你未经允许碰了它,我如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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