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设备的修复在老陈的电弧焊加持下,进展神速。破损的管道被一块块修补焊接,锈死的阀门被拆卸、清理、涂抹上找到的少量润滑脂(从车床残留物里刮出来的)后重新安装。虽然过程磕磕绊绊,老旧的设备时不时闹点小脾气,但整体框架正在一点点恢复。
林薇则专注于“微光堡”的内部管理和物资储备。她利用找到的金属板和炭笔,将物资清单做得更加详尽,甚至开始记录“微光堡”的日志:日期、天气(根据入口感知)、物资消耗、重要事件(如遭遇陈默、获得焊机)。她还在储藏室旁边,用找到的木板(从旧家具上拆的)和金属支架,搭建了几个简易的置物架,将食物、工具、材料分门别类摆放,井井有条。
雷炎负责安全和新区域的探索。他尝试了几次,依旧无法打开那扇标记着神秘眼睛符号的双开大门。他转而开始清理连接大厅的另一条通道。这条通道似乎通往更深的地下,尽头被坍塌的土石堵死。在清理过程中,他意外地在一个被金属柜挡住的角落里,发现了几块沉重的、外壳完好的铅酸蓄电池!虽然早己没电,但结构完好,没有泄露。
“电池!”林薇看到雷炎的发现,眼睛一亮。如果老陈能修复电机发电,这些蓄电池就能储存宝贵的电能!这意味着夜晚可以拥有稳定的照明(找到几个旧灯泡),甚至可以驱动其他小型设备!
希望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然而,废土的残酷从未远离。
这天,雷炎照例在“微光堡”入口附近的高点(一堆废铁山丘上)警戒放哨。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的废墟。突然,他敏锐地捕捉到远处一片倒塌的矮墙后面,有极其不自然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在轻微地蠕动,还伴随着压抑的、如同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不是变异兽,也不是拾荒者。雷炎皱起眉,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
绕过矮墙,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身上裹着破烂不堪、沾满污秽的布片,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那是个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头发枯黄纠结,小脸脏得看不出本色,只有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在凌乱的发丝后死死地盯着雷炎,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破了一个角的布娃娃。她的左腿不自然地弯曲着,似乎受了伤,身边散落着几颗干瘪的浆果核。
看到雷炎靠近,女孩如同受惊的兔子,拼命地往后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窒息般的恐惧声音,却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雷炎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在女孩眼中如同恶魔。他缓缓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生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女孩只是更加剧烈地颤抖,死死抱住怀里的布娃娃,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雷炎注意到她干裂起皮的嘴唇和深陷的眼窝,显然己经饥渴交加很久了。他解下自己的水壶,小心地放在离女孩不远的地面上,又拿出一小块肉干放在旁边。
“水。吃的。”他简短地说,然后退开几步,背过身去。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过了许久,身后传来极其轻微、如同小猫喝水般的啜泣声。雷炎回过头,看到女孩正如同濒死的小兽般,贪婪地小口啜饮着水壶里的水,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那块肉干,警惕地看着他。
“你…从哪里来?”雷炎尽量放柔声音。
女孩身体一僵,停止了喝水,只是惊恐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她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经历了无法言说的恐怖。
雷炎没有再追问。他指了指“微光堡”的方向(隐藏得很好):“跟我走。那里…安全。有吃的,有水,还有人能帮你治腿。”他指了指女孩受伤的腿。
女孩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眼中充满了极度的不信任和茫然。安全?在废土?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雷炎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知道,强求只会加深恐惧。
终于,或许是水的滋润让她恢复了一丝力气,或许是对“吃的”的本能渴望压倒了一切,又或许是她从雷炎身上没有感受到首接的恶意……女孩极其缓慢地、拖着受伤的腿,一点一点地,朝着雷炎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搐和压抑的呻吟。
雷炎没有上前帮忙,只是保持着距离,慢慢地引导着她,走向那个隐藏在废墟之下、名为“微光堡”的微小光点。又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被废土的狂风,吹到了这微弱的火种旁。她的名字,叫小雅。她的到来,将为这个初具雏形的“家”,带来新的变数,也带来一丝属于未来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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