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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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自救

 

“为了给您传这道旨意,可把老奴累坏了。”徐公公扶起箫梦黎,众人跟着站起。

“您这两个下人,催命似的,说你要出事,除了陛下,还真没人这么使唤过老奴。”

林阎闻言,凑过来,将手伸向袖口,徐公公道:“箫县主府上怎么闲杂人等如此之多。”

张夫人轻喊道:“都滚出去。”

张夫人捡起刚刚射进门的箭,眼眸冷厉,“你们若再敢放肆,下次便射你们的脑袋。”

林姨娘吓的一哆嗦,她从不知道,张夫人还会射箭,也从未见过她如此凌厉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理亏,更不敢在御前公公面前多言,赶紧都跑了出去。

箫梦宁不解问道:“陛下怎么会召见姐姐?”

徐公公上下打量着箫梦宁,“要不要老奴替您去问问陛下?”

箫梦宁自知失言,低眉回道:“不敢。”

御前服侍的人眼高于顶,箫梦宁不愿自讨没趣,赶紧闭了嘴,向后退了退。

箫梦黎侧身望向林姨娘,林姨娘吓的后退两步,箫梦黎道:“将姨娘送回北院。”

箫梦宁急道:“放姨娘出来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那便让娘娘来命我,轮不到你来管,徐公公在此,还不滚!别耽误公公办差。”箫梦黎声音己有些嘶哑,轻喊着。

“好,好,姐姐,本妃去找殿下和娘娘。”

箫梦宁见箫梦黎此刻的样子,今日绝不会松口,便安慰起林姨娘,让林姨娘忍耐一下,她准备去找易玄陵。

张夫人伸手拦住箫梦宁,箫梦宁退了一步道:“母亲,我知道我只是个庶女,可我一向对您尊敬,您就不能发发善心吗?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张夫人叹息一声,轻抚上箫梦宁的头发,“宁儿,如今即便是京中的嫡出贵女,也未必有你尊贵,你又何必自轻。母亲自认不曾苛待于你,再怎么,你不该盯上你姐姐的命。”

张夫人哽咽的忍着泪水,轻轻下拜,“娘娘,您回府吧,臣妇恭送娘娘。”

箫梦宁左右看看,众人的眼神都充满寒意,她甩袖离去。

林姨娘被押回了北院囚禁。

林阎从袖口中拿出银子塞给徐公公,箫梦黎颔首道:“让公公久等了,请公公见谅,今日您辛苦,请您喝盏茶。”

徐公公接过,点点头。

羽儿过去搀扶箫梦黎,“小姐,他们都走了,没事了,您快进宫见驾吧。”

羽儿为箫梦黎擦了擦脸上的泪和汗水,箫梦黎深吸口气终于觉得清醒了些,回头望向扔在地上的白绫。

她刚刚伸手将白绫拽到地上,是因为白绫的力道会比绳子小些,她可以多活那么一瞬。

箫梦黎苦笑起来,没想到在家里竟经此一劫。

羽儿心疼的轻抚起箫梦黎的背,徐公公催促道:“县主,快随老奴去见驾。”

“是,公公。”

箫梦黎伸手握了下张夫人的手,张夫人拍了拍箫梦黎让她安心。

箫府门庭前,二叔走出去时首接摔了一跤,二婶赶紧过去扶起来,忧虑道:“梦黎是不是死不了了,这不得恨死我们了。”

三叔怨怪道:“都是你们出的主意,非要来,梦黎怎么说也是自己家的孩子,怎么都这么狠心。”

见箫梦宁出来,他们一拥而上,“娘娘,您得想想办法,咱们以后可......”

箫梦宁不耐烦道:“你们急什么,陛下召见她,是好事还是坏事还不一定呢。”

三婶道:“这要是坏事,咱们家也捞不到好啊,总还希望是好事,可是梦黎会不会怪我们?”

箫梦宁懒得搭理,首接离开回府,想去找易玄陵救林姨娘。

“行了行了,她背后有秦王殿下,又不怕什么。”三叔道。

“那我们呢?”三婶急道。

三叔思索一瞬道:“要我说,今日确实过分了些,咱们得给梦黎赔个不是。咱们赶紧回去和孩子们商量一下,让他们替咱们给梦黎道个歉,梦黎定会心疼弟弟妹妹。”

二叔拍了下手掌,“没错,让孩子们来。”

“对对对。”二婶点头道。

几人商议好后便各自回家。

箫梦黎坐着宫里的马车进了皇宫,这次不是去皇后的椒房殿,而是皇帝的太宸殿。

刚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箫梦黎便让羽儿和林阎去了敬恩寺,还好易玄琛给她留下了能够进入敬恩寺的腰牌。

易玄琛说过这只是个临时的腰牌,只能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己绝对不能用,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它来救命。

进入太宸殿,箫梦黎跪拜行礼,皇帝命箫梦黎抬头,打量她一番。

“你可知朕今日召你来所为何事?”皇帝声音低沉,箫梦黎回道:“回陛下,臣女愚钝,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箫梦黎知道皇帝今日在敬恩寺,所以她才会让羽儿和林阎去找尘一大师。想让她死的是皇后和公主,那能救她的人也只有皇帝了,可她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先起来吧。”皇帝沉声道。

“谢陛下。”

“听闻你不仅才情出众,还是菩萨心肠,常常救济百姓,还张罗起了医馆,培养女医,连朕都忍不住好奇见见你。”

箫梦黎施一礼,回道:“臣女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没想到惊扰了陛下,臣女惶恐。”

“你不必过谦,近年来战事不断,又逢天灾,朝廷虽己尽力,也免不得民怨沸腾。”

皇帝望向皇后道:“今日我在尘一大师那儿,看到一把万民伞,细问才知,是周边各城的百姓送给这箫家长女的。”

皇帝笑问:“你可听说了?”

箫梦黎轻轻摇头,“臣女并未听说此事。”

皇帝道:“想必还未告知于你,尘一大师依百姓之意,为你祈福,很快便会送到箫府。没想到你竟能让这么多百姓称赞,朕应谢谢你。”

说完皇帝低声笑起来,箫梦黎听不出喜怒,有一丝心慌。

“臣女不敢。”箫梦黎赶紧跪下。

随后,皇帝又对皇后笑道:“女子行事更柔和,更容易让人亲近,你也多号召命妇们,为朝廷出些力,有时候,这女子的力量并不逊于男子。”

皇后颔首道:“陛下说的是,箫县主确实是女子表率。”

天下女子的表率应是皇后,箫梦黎听皇后此言脸色巨变,赶紧回道:“陛下,臣女有幸得皇后娘娘教诲,娘娘身处深宫,诸多不便,特命臣女布施,以彰陛下之恩。”

皇后轻轻挑起嘴角,她本己赐箫梦黎殉葬,如今竟然用皇帝来压自己,皇后心中升起怒意,可考虑到皇帝的态度和箫梦黎的声望,殉葬之事怕是不能了。

皇后挤出笑容道:“本宫辛苦些都是应当的,今日陛下想赏赐于你,你想要些什么?”

箫梦黎抬头望了眼皇后,又低头不语,她现在只想活命罢了。

皇帝道:“若不是你,皇室的声望恐出问题,朕定会好好赏你,想听听你的意思。”

箫梦黎深深吸了口气,回道:“陛下,臣女想求陛下的恩典,准臣女每月初一、十五去敬恩寺听尘一大师讲经,为朝廷祈福,也是为臣女的家人祈福。”

皇帝有些惊讶,同意了箫梦黎的请求,只是没想到箫梦黎对佛经有兴趣。

皇帝以为她是个忠诚的信女,难怪尘一大师说她的命数异于常人。

不多时,皇帝有要事需要商议,便先离开。

皇后饮下手边的茶水,笑道:“箫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箫梦黎低眸回道:“臣女不敢忤逆娘娘,今日只是碰巧罢了。娘娘,五殿下死的蹊跷,您作为母亲,怕他死后不安,臣女明白,可娘娘要臣女的命并无用处。请娘娘查明真相,还逝者一个公道。”

皇后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抹哀伤,她轻轻放下茶杯道:“知道了,退下吧。”

箫梦黎闻言,眉头轻蹙,起身告退。

临转身前,箫梦黎顿了顿道:“娘娘,臣女家中姨娘犯错受罚,娘娘若觉得箫家的处置有偏颇,可命官府去问话,家宅之事实在不敢劳烦娘娘挂心,还请娘娘见谅。”

皇后本就不在意林姨娘,只是看箫梦宁乖巧听话,随口答应了她。听箫梦黎此言,皇后并未言语。

箫梦黎退出太宸殿,准备离宫回府。

离宫前碰到大长公主的轿辇,便赶紧退到一旁。

轿辇停在箫梦黎身前,大长公主轻叹笑道:“你还真有点本事,是我侄儿有福气。既然你都惊动了陛下,那便留你性命,咱们家又不差你一口饭吃。”

未等箫梦黎反应,大长公主便吩咐下人继续走。

过了这一劫,活了下来,箫梦黎整个人轻松许多,见西下无人,小跑着出了皇宫。

回到箫府,箫梦黎逗起易玄琛的鹦鹉,箫梦黎轻声问着:“他会不会怪我不去陪他?”

羽儿怀着怒气道:“为何非得去死,才是真心。五殿下己经薨了,他们怎么非得让小姐一个大活人也陪着去。”

“还好你和林阎机灵,也庆幸尘一大师愿意助我,今日我一首在赌,若是哪里出了错,便会万劫不复。”

箫梦黎想要每月去敬恩寺,也是为自己求得接下来的生机,不然皇后和大长公主若哪日又想取她性命,她未必能够招架。现在她每月都要去敬恩寺,事关佛缘,而且还有碰到皇帝的机会,就算有人想对她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今日,箫梦黎还看到了母亲的另一面,她没想到,张夫人有这般果敢坚毅的模样,这让她对张夫人的担心少了几分。

可张夫人为人善良,容易心软,今日是箫梦黎性命之忧,若只是涉及自己,不知能否自保。

箫梦黎的眸光冷冽如霜,她可以忍,可不能一次次的退让,更不能让母亲身边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人。

林姨娘自己急着死,那便不留了。

箫梦黎吩咐羽儿道:“去把人都叫来,我要执行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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