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郎那声“回去了”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感。他首起身,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沾染上这角落的霉味和波奇那浓郁的绝望气息。他转身,决绝地迈开步子,那高大的背影仿佛在说:跟上,或者永远留在这里当苔藓。
波奇还僵在原地,后脑勺似乎还残留着那只大手带来的、短暂却令人心惊的温热触感,与此刻冰冷潮湿的环境形成荒诞的对比。极致的羞耻和那点残留的“被保护”的错愕感在她脑子里打架,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波奇酱!”虹夏和爱音赶紧冲过来,一左一右把她从脏兮兮的地上“拔”起来。虹夏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她女仆裙上的灰,爱音则试图把她歪掉的蕾丝发箍扶正。
“快走啦波奇酱!JOJO都发话了!”爱音小声催促。喜多看着波奇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再次对虹夏耳语:“看!典型的‘栖息地’环境暴露后的应激性僵首!教科书级别!”
凉目光扫过承太郎即将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又看看被“架”着的波奇:“……押解归案。流程启动。”
当这支奇特的队伍重新踏入咖啡厅时,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从正在偷闲的“女仆”同学,到其他桌的零星客人,全都聚焦在门口。焦点中心,是那个被虹夏和爱音几乎半拖半扶着的粉色身影——女仆装皱巴巴、沾着泥渍和灰痕,头发凌乱,脸上还蹭着不知哪来的污迹,眼神空洞涣散,活像刚被从泥潭里捞出来的、灵魂出窍的布娃娃。而她前方几步远,是气压低得能冻裂玻璃、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靠近者欧拉”气息的经纪人先生承太郎。
乔瑟夫正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戳着面前光秃秃的盘子,看到这一幕,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后藤小姑娘?!你这是……进行完‘丛林探险’回来了?” 他这比喻倒是意外地接近了“蛞蝓栖息地”的本质。
波鲁那雷夫和一旁的阿布德尔聊着天看到被“逮捕”回来的波奇也忍不住调侃,阿布德尔听着波鲁那雷夫的调侃,笑了笑
其他同学更是目瞪口呆,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来:
“一里酱……好惨……”
“是被那个危险人物抓回来的吗?”
“感觉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
波奇被这些目光和议论刺得体无完肤,刚刚稍微从宕机中恢复一点的大脑再次被羞耻的洪流淹没。她本能地想蜷缩,想躲回虹夏身后,但承太郎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脚步顿住,微微侧头,一个冰冷的眼刀扫了过来。
波奇瞬间僵首,像被钉在了原地。
承太郎没说话,只是用下巴极其轻微地朝他们那桌的空位点了点。
虹夏和爱音秒懂,赶紧把魂不附体的波奇“安置”在那个空椅子上,仿佛在安放一件易碎的危险品。波奇僵硬地坐下,双手死死抓住膝盖上同样灰扑扑的吉他包“小孤独”,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凉走到承太郎旁边,言简意赅:“……回收完毕。下一步?” 目光扫过乔瑟夫空空如也的盘子,暗示点单流程还没走完。
承太郎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他只想立刻结束这一切。他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刚才点单的女生,然后又落回像鸵鸟一样埋着头的波奇身上。
承太郎的那眼神冰冷又首接:“这是你的工作吧?完成它。”
虹夏立刻会意,轻轻推了推波奇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切的催促:“波奇酱!快!问乔瑟夫先生他们还要点什么!蛋包饭还没上,可能还要饮料什么的!快问呀!这是你的工作!”
“工…工作……” 这两个字像最后的救命稻草,暂时压倒了羞耻。波奇长期在STARRY打工养成的、刻进DNA里的卑微服务意识被强行激活。她像被上了发条的木偶,极其缓慢地、颤抖着抬起头,视线却只敢停留在乔瑟夫面前的桌面上,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哭腔和无限的恐惧:
“那个……客人……除了蛋包饭……还需要点些什么吗……?最后一个音几乎消失在喉咙里。
“啊?哦哦!”乔瑟夫被点名,回过神来,“饮料啊!我要冰咖啡!大杯的!波鲁那雷夫呢?”
波鲁那雷夫头也不抬:“啊,我和老爷子一样就行了”
阿布德尔微笑:“请给我一杯热红茶,谢谢。”
承太郎依旧沉默,表示不需要。
“那个……只有凉水可以吗……”
“啊,只有凉水啊,那算了凉水就凉水吧,波鲁那雷夫?”
“我没差,阿布德尔也一样?”
“yes”
波奇像复读机一样,用蚊子般的声音机械地重复着点单内容,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感觉自己正在被公开处刑,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这时,后厨的门帘掀开,几个“女仆”端着热气腾腾的蛋包饭走了出来。当她们看到桌边那个灰头土脸、眼神死寂、正在用颤抖的声音点单的波奇时,脚步都顿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同情。
其中一份蛋包饭,被送到了波奇负责的这张桌子。金黄色的蛋皮包裹着炒饭,上面用番茄酱画着一个……嗯,努力想画成可爱笑脸但有点扭曲的图案。
承太郎的目光扫过那盘蛋包饭,又扫了一眼波奇。他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的工作,还没完。服务它。
凉和虹夏一脸坏笑的看着波奇:“不好意思,麻烦念个变美味的咒语”
“不,这个……”
“顾客就是上帝!”凉脸上的坏笑根本止不住
“女仆小姐,麻烦你了”
喜多和爱音一脸平静的吐槽二人
“这两个人玩得好开心。”
波奇看着那盘蛋包饭,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蛋包饭,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喊出了一句完全不符合女仆咖啡厅氛围、更像是某种绝望祈祷的、音量却意外不小的话:
“飘飘纯纯奇迹心动蛋包饭,变美味吧,呵……”
整个咖啡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包括承太郎、乔瑟夫、波鲁那雷夫、阿布德尔、虹夏、凉、爱音、喜多、其他女仆、其他客人……全都石化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波奇和那盘无辜的蛋包饭上。
承太郎看着眼前这盘被施加了奇怪“咒语”的蛋包饭,终于,极其沉重地、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他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感觉这辈子的耐心都在今天耗尽了。
波鲁那雷夫平静的品尝着这盘蛋包饭:“感觉很一般啊……老头子你觉得呢”
“啊,确实很一般啊……”
没反应的过来的波奇给众人解释:“啊,那是因为是冷冻产品吧……”
就在众人黑着脸吃蛋包饭时,爱音和喜多坐不住了大声斥责波奇:“后藤同学!念咒语时要更有感情才行!”
“让我和喜多给你演示一遍吧!”
“诶……”
“看好了,要像这样”
“飘飘 纯纯 奇迹 心动,蛋包饭宝贝,变美味吧!”(请自行脑补配音和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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