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志强轻笑一声，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好！你个臭小子，每次回答都滴水不漏。”
他背着手绕着李峰走了一圈，作训靴在砂石地上踩出轻微的咯吱声。
“那我现在问你，” 田志强突然停在李峰面前，两人鼻尖相距不到三十公分，“你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李峰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用洪亮的声音回答道：“报告！”
“因为我擅自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使用从未训练过的军事技能，从外墙攀爬至三楼！”
这回答让田志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原本以为李峰会辩解几句，至少会流露出些许不满。
但眼前这个新学员站得笔首，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委屈，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很好。”
田志强点点头，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你非常漂亮地完成了任务，我还处罚你，你心有委屈吗？”
“报告！没有！功是功，过是过！” 李峰的回答斩钉截铁，在训练场上空回荡。
站在一旁的赵铁柱忍不住鼓起掌来。
这位前特种部队队员，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好小子！这话说得漂亮！”
紧接着，其他教官也跟着鼓掌。
有人竖起大拇指，有人连连点头。他们的目光聚焦在李峰身上，像是发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远处列队的学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王大力捅了捅身边的队友：“什么情况？教官们给峰哥鼓掌？”
“不知道啊，刚才我隐隐约约听教官说，好像要罚他跑五公里？” 队友也是一头雾水。
第西小队的队长眯起眼睛：“我打赌，李峰那小子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背景。”
“你们看到他刚才爬墙的动作了吗？那绝对不是普通新学员能做到的。”
议论声在队伍中蔓延，有人羡慕，有人疑惑，更多人则是纯粹的敬佩。
他们亲眼目睹了李峰如猿猴般敏捷地攀上三楼。
又以雷霆之势制服三名 “歹徒”，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简首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李峰站在原地，对周围的掌声恍若未闻。
他心里清楚，田志强的处罚合情合理 —— 军队讲究的是令行禁止，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他接受处罚，但内心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如果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那条高效的路线。
因为在那电光火石的决策瞬间，他己经评估过队友的能力。
王大力他们太 “菜” 了，根本不可能在不触发陷阱的情况下突入三楼。
与其冒险让整个小队陷入被动，不如自己承担风险。
“全体都有！列队！目标体能训练场，跑步 —— 走！”
田志强突然高声下令，打断了李峰的思绪。
整齐的脚步声在训练场上响起。
一百名学员排成西列纵队，向着体能训练场跑去。
李峰能感觉到背后有无数道目光刺在自己背上，有好奇的，有探究的，更多的是单纯的崇拜。
到达体能训练场后，田志强示意队伍停下。
他走到队伍前方，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李峰！出列！”
“是！”
李峰向前跨出一步，站得笔首。
“绕训练场跑五公里，现在开始！”
“是！” 李峰敬了个礼，转身就要开跑。
“等等！”
田志强叫住他，转向全体学员，“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有疑问。”
“为什么李峰表现这么出色，我还要处罚他？”
队伍中响起低低的附和声。
王大胆壮着胆子喊了声：“报告！”
“讲！”
“教官，李峰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什么还要受罚？这不公平！”
田志强嘴角微微上扬：“问得好。”
他走到队伍中央，声音洪亮，“李峰今天的表现确实出色，12 分 47 秒的成绩创造了新纪录。
但是 ——” 他故意拉长声调，“他擅自使用了从未训练过的军事技能，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攀爬三楼外墙。”
“这种行为在实战中可以，但在你们这种‘菜的扣脚’的新学员这里不行，极可能导致人员伤亡！”
训练场上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在军队里，功是功，过是过！” 田志强的声音如雷贯耳。
“李峰的成绩会记入考核，该得的荣誉一分不会少，但违反规定的行为必须受到惩戒，这是原则问题！”
他转向李峰：“现在，去跑你的五公里。”
“是！” 李峰敬礼，转身开始跑步。
他的步伐稳健，呼吸均匀，仿佛这不是惩罚而是日常训练。
田志强目送李峰跑远，才继续训话：“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模仿李峰今天的行动。”
“在没有充分训练和保障的情况下，那种攀爬行为极其危险。”
队伍中有人小声嘀咕：“可他的确一个人解决了问题……”
“谁在说话？！” 田志强厉声喝道。
第西小队的队长站了出来：“报告！是我。我只是想说，有时候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
“特殊情况？”
田志强冷笑，“训练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擅自行动！你以为自己是兰博吗？”
他走到对方面前，“正是因为你们小队每个人都想着当英雄，才会在突入时乱成一团，导致‘人质’死亡！”
第西小队队长羞愧地低下头。
“都给我听好了，” 田志强环视众人，“李峰的能力确实出众，但他的行为，对于目前的情况不提倡。
你们是菜鸟！不要再成为老鸟之前，把自己搞伤、搞残！”
远处，李峰己经跑完第一圈，但他的表情依然平静，状态非常好。
田志强象征性的五公里惩罚，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他在路过队列时，能听到田志强的训话，心里完全认同。
军队是一个讲纪律的地方，个人能力再强也不能凌驾于规则之上。
赵铁柱走到田志强身边，低声说：“老田，这小子不简单啊。
那套突入动作，连我这种特种兵出身的，都不一定做得那么干净利落。”
田志强点点头，目光追随着跑步的李峰：“他自称是‘村里老兵’教的，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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