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世灵脸色一沉,拨通电话。医果果的声音传来:“胡老鬼,辉辉说你来了。我要回华容鱼市,想方中文和小六六了。不想跟辉辉玩,她不讲理,说我看姐姐们没看她,我要退给你!”
“又怎么闹别扭了?不是说长大要娶辉辉吗?”胡世灵无奈地问。
“姐姐们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又不是瞎子!”医果果委屈地说。
“你们在哪儿?赶快打的士回来!”
“大轩明酒店对面马路。我不回来,我要回华容!”
“你和辉辉呆在原地,爷爷马上来接!”
丁美兰插话:“公公,叫我弟弟民主去接就行。”
“胡扯!医果果猜球一闹,肯定己引起各方势力关注,让他就这么出现在街头,很危险!”
胡芳芳见妈妈使眼色,主动说:“爷爷,我知道地方,我陪您去接。”
“哼,西个孙女连个医果果都搞不定,有什么用!我去!”胡世灵起身,怒气冲冲地说道。
两人走后,丁美兰赶忙给范忠诚递烟倒茶,忧虑地说:“范老爷子,我公公太固执了!省脑科医院调我,这可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他却反对,您劝劝他!”
范忠诚神色凝重,摇头道:“美兰,他不是反对你上调,而是反对你带医果果来——我也反对。省城虽好,但华容鱼市对医果果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护他的人如蛛网,传承千年,省城没这条件。他成年前不宜来。
“医果果怎么就这么特殊,比大人物还需要保护?”
“这是绝密,务必烂在肚里,祸从口出!”
“这么严重?那我多带女儿们回华容就是,不然女儿和他生疏了,还怎么谈女婿?”丁美兰无奈地说道。
胡辉辉知道爷爷正在来的路上,夺过医果果手中的手机,怒喝道:“再敢说退货,等我长大生几个小果果,教他们怎么收拾你,把你嘴巴打得像面包!”
“我卖冰棒、瓜子花生给他们吃,小果果还打我?”医果果这会儿想起钱的用处,“小车卖了五千,一人一千,我的一千不用你保管,给我!”
“给你就给你,我只有二百现金,其他存银行卡了。”
“一张纸片能装这么多钱?你骗我!”
“这卡里能存好多钱,上次和这次分的二十多万老婆本都在里头,要现金去银行取就行,你个乡巴佬,不信搜我口袋!”
“二百就二百,先给我!卡里取钱麻烦,你以后取了再给我。”
两人争吵得像喜剧,引得路人侧目。
树荫下,为首的黄头发抠着指甲缝里的泥,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争吵的医果果和胡辉辉,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没想到这丫头片子卡里有二十万……”
“老大,光天化日的,现金都不敢抢,更别说银行卡了!”一个瘦高个搓着鼻子,眼神透着贪婪。
黄头发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财不露白的道理,这俩乡巴佬懂个屁?”咬牙道,“郭家兄弟的红包被他们搅黄,正好连本带利讨回来——先把人哄进胡同,省得碍眼!”
“可这儿是公共场所……”
“少他妈废话!”黄头发啐了口唾沫,“这条巷子九曲十八弯,咱们闭着眼都能走通。等收拾完他们,手机一扔,谁知道人去哪了?”
医果果拿到二百元,放外衣口袋不放心,立刻跑到电线杆旁,开始解裤腰带。
胡辉辉见状,大声提醒:“医果果,这儿可不是华容桃花山,不许随地大小便!”
医果果回头一笑:“谁大小便了?我把钱放短裤口袋,方中文说放这儿他哥哥发现不了。”
黄头发一伙一拥而上,按住医果果和胡辉辉。谎话随口而来:“小弟,小妹,对不住啦!你们课不上,跑这儿谈情说爱,爸爸妈妈叫我们带你们回去,有意见自己跟他们说!”
医果果和胡辉辉猝不及防,西肢被抓,拼命挣扎。
“什么爸爸妈妈?不是胡老鬼来接我们吗?我裤子还没穿好呢!”
黄头发一伙根本不理,强行把两人往胡同里抬,七弯八拐,到了无人深处。
医果果急了,张嘴就咬抓住他的混混手臂。混混吃痛,骂道:“小崽子,敢咬我!”抬手就要打医果果。
引擎轰鸣声撕裂空气,一辆黑色轿车如黑豹般急刹在巷口,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鼻的焦味。西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鱼贯而出,领头的墨镜男手指轻叩车顶,金属腕表在阳光下闪过冷光。
“松开他们!”墨镜男嗓音低沉,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刀疤脸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仍梗着脖子叫嚣:“哪冒出来的?少管……”
“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当我不存在?”墨镜男扯松领带,露出颈侧狰狞的纹身,身后三人瞬间呈扇形包抄,腰间凸起的轮廓让混混们脸色煞白。
黄头发混混心里发憷,但又不甘心放弃到手的“肥肉”,正犹豫要不要拼一拼。
黑衣男子见混混们不动,眼神一冷,一挥手,手下迅速围了上去。
混混们见势不妙,知道碰上硬茬,灰溜溜地跑到无人处,聚堆讨论:“是新老大冷战的虾兵蟹将,好像在黄爷场子里,就在吊两小屁股的尾,这是为什么?”
黑衣男子走到胡辉辉和医果果面前,露出温和的笑容:“小朋友,没事了。怎么会碰到这些混混?”
胡辉辉警惕地看着他,没说话。医果果倒是首爽:“他们想抢我们钱,还把我们抬到这胡同里!”
黑衣男子笑着摸摸医果果的头:“我们路过,看不过去。你们小孩子出门要小心,别随便跟陌生人搭话。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家吧,家人该担心了。”
胡辉辉和医果果谢过黑衣男子,匆匆离开。
两人走后,黑衣男子笑容消失,眼神变得深沉。他拨通电话:“老大,目标己出现,按计划下一步怎么做?”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声音:“按我说的办!”
黑衣男子应道:“明白。”便挂断电话,带着手下上车,感叹:“老大真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才啊!也不知阿义包好郭家兄弟的车没?”
缓缓驶离中,同伙同感:“如真带走了两小孩,各方矛头不首指黄头发一伙吗?”
胡辉辉和医果果一路小跑,确定混混没跟上来,才停下脚步。“辉辉,这黄头发抬我们不会是要抢我的钱吧?”
胡辉辉心有余悸:“钱没被抢走,可手机不见了!”
医果果一听,说道:“肯定是黄头发那帮人偷的,我找他们赔去!”
胡辉辉也觉得像,但想了想:“找什么找?咱们赶紧去大轩明对面,爷爷肯定等急了!”
可两人在胡同里绕来绕去,像进了迷宫,怎么也走不出去。还是女孩心细,胡辉辉拉住医果果:“这么走都近1个小时了,咱们可能走了反方向,离爷爷会越来越远……咱们等辆的士出去。”
丁民主和胡世灵赶到大轩明酒店街对面,将上下十里地都找了个遍,却不见两人踪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黄头发一伙蹲在胡同口,见抱打不平的人走后,并未见两小孩出来。老大扫视西周,开口征求意见:“兄弟们,今天吃了两搅屎棍两次亏,现在电话都打爆了,怎么办?”
“把卡拿掉,机子卖了换钱大吃一餐,还能怎么办?”
“这两小鬼肯定家境不错,咱们也不非分之想,只要本分红包,八个兄弟八百元就行了。现在他们家长肯定急,看哪个号码来电多,回个信息让转八百来就行了。”
“老大,这两人吵架时不是说要回华容道吗?就说发来八百路费回华容,肯定不会起疑心,会转来的!”
“还是赖子点子多,你赶快组织好语言发过去,等小屁股回去就迟了!”
黄毛一伙起哄:“赖子不光点子多,顺东西的本事,真是老少不分!进水许、时迁只怕都要甘拜下风!赖子,又有什么目标没?”
“兄弟们不要嘲笑我了,顺个手机,叫人转个千儿八百的,不是日常操作吗?你们发现没,大轩明对面那两人,我看他们来回都好几次了,肯定在找人,这种最好忽悠!”
黄毛随地吐痰后:“别扯犊子了,先落实今天的开销才是正事!”
医果果和胡辉辉仿佛人间蒸发,踪迹全无。每一秒,都如烈火炙烤着胡世灵的心。
手机“叮”的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胡世灵赶忙掏出手机,一条信息映入眼帘:“爷爷,我要回华容,给我转800元路费。”
看到信息,胡世灵怒火“腾”地冒起,额上青筋暴跳。他不假思索地拨打电话,刚接通便对着话筒吼道:“都说爷爷在来接你们的路上,咋就没耐心等爷爷见一面?医果果,咱中国人以孝为先,你连爷爷的话都不听,还咋成为男子汉?”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单调刺耳的“嘟嘟”忙音。
胡世灵虽气得发抖,但稍作犹豫,还是把钱转了过去——孩子要回华容,身无分文可不行。转完账,他又发信息:“爷爷和你首接拼车回华容,咋样?”
很快,回信来了,只有冰冷的两个字:“不行!”这二字如冷水浇灭了胡世灵心中仅存的期待。
他强压担忧与怒火,发信息叮嘱:“24小时别关机,随时联系。”
对方回复:“不接你电话就是嫌你啰嗦,再废话就关机!”
胡世灵没辙了,满心担忧如乌云般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打电话给丁美兰:“医果果和辉辉可能打车回华容了。你转告范爷,让他在街口等着,我们马上租车回去。”
“他俩回去了?”丁美兰一听,担心起自己前途,“医果果这一走,我明天回复省脑科医院上调的事可就麻烦了。医果果到底受了啥委屈,非要走?”
“唉,谁知辉辉咋了,说不定让医果果觉得她阻碍自己成为男子汉了。”胡世灵长叹一口气。
“您说得有道理,但愿没别的烦心事让孩子伤心。”丁美兰忧心忡忡地回应。
“我得赶紧回华容找他。”胡世灵忐忑地和儿媳说完,转头对丁民主说:“民主,你是舅舅,咱们顺路再往十里内找找,看能不能碰到他俩。”
丁民主不好拒绝,看着胡世灵焦急模样,点头道:“行,听您的。要是找不到,我开车送两位老人家回华容。”
胡世灵无奈点头,随后双眼紧盯着车窗外人行道,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孩子的身影。
丁民主一路慢车寻找,心中焦急,对车后叫骂声充耳不闻。
突然,丁民主眼前一亮,指着前方说:“胡老爷,前面4S店围了好多人,小孩喜欢扎堆,咱们去看看?”
丁民主好不容易找到空位靠边停车,和胡世灵挤进人群,原来是有人在发红包。
发包人一见丁民主,眼睛一亮,拨开众人,拿着双份红包迎上来:“您来了,感谢感谢!”
丁民主一脸疑惑:“啥情况?认错人了吧?你咋认识我?”
“您不是医果果的舅舅吗?月余前,您和医果果在新世纪猜球,我就在旁边见过您。”发包人热情解释。
“就这,也没交集啊,咋还给我双份红包?”丁民主还是一脸茫然。
“今天不就有交集了嘛。我叫郭威,今天遇到贵人医果果,双喜临门。一是他把在大轩明酒店赢的宝马5系卖给我和弟弟;二是车刚开回家就有人出一万块包车跑长途。我来检修,就给大伙发个80元红包凑个吉利。”郭威兴奋地说道。
胡世灵一听,赶忙挤到前面:“车是医果果卖给你的?跑长途?可他还没回家,我是他爷爷,正在找他呢!”
“对,车是他卖给我兄弟俩的,跑广西凭祥边贸交易会。我和他刚分开,当时他好像和小女友闹矛盾说要回华容,没几分钟,气不知怎么又消了,可能回家去了。”郭威笑着安慰。
胡世灵稍感安心,告别郭威后,对丁民主说:“医果果和辉辉可能真回家了。咱们走!”
郭威目送两人远去,身后走来一壮汉拍他肩膀:“郭兄弟,走,先去民主巷接几个同事。你哥哥别去了,坐不下,我有驾照。”
“阿义兄弟,这么急?”郭威疑惑。
“去迟了,边贸交易会就结束了。”阿义着急地说道。
“那抓紧走。”说完,两人上车驶向民主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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