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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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废物

 

刺眼的白光中,林霄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当他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中,身上缠着层层绷带,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草药味。门外传来熟悉的争吵声,陆无崖的大嗓门格外刺耳:“我说老胡,这都半月了!小友要是真能醒,早该醒了!”

胡清力的竹杖重重敲击地面:“你懂什么?小友为了封印腐蚀之力,本源几乎枯竭,能保住性命己是奇迹!”林霄想要起身,却发现西肢像灌了铅般沉重,运转体内灵力,竟发现经脉中一片死寂,混沌星图黯淡无光,就连灵契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静静地靠在墙角。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陆无崖的草鞋刚跨进门槛就僵住了:“小……小友?你醒了?!”胡清力颤抖着快步上前,浑浊的老眼中泛起泪花:“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林霄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前辈们,我……我的力量……”

屋内陷入死寂。良久,陆无崖别过头去,草鞋在地上碾出深深的痕迹:“小友,你的经脉……在那次爆炸中全毁了。混沌星图也……”他说不下去了,胡清力默默转身,擦拭着眼角。林霄感觉眼前一阵发黑,混沌星辰诀曾是他的骄傲,如今却成了镜花水月。

三日后,林霄坚持要去外面走走。废墟上,修士们正在重建家园,但看向他的目光却充满怜悯。曾经威风凛凛斩杀魔尊的英雄,如今连最基础的御剑飞行都做不到。一个孩童指着他对母亲说:“看,那就是用生命封印魔气的林霄,现在却和普通人一样……”话语如刀,剜着林霄的心。

更糟的是,修仙界暗流涌动的消息不断传来。月蚀与黑袍人残党并未彻底覆灭,虚无之主的腐蚀之力仍在某些禁地悄然蔓延。某天深夜,林霄被争吵声惊醒,透过窗户,他看到陆无崖与胡清力在院中对峙。

“不能再让小友涉险!”陆无崖的混沌之火在草鞋上跳动,“他现在连自保都难,那些老怪物要是再来,怎么办?”胡清力握紧竹杖:“可小友是混沌传承者,只有他……”“传承者?”陆无崖冷笑,“没了力量的传承者,不过是个废物!”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霄心上。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曾经,他是众人仰望的希望;如今,却成了连自保都困难的“废物”。第二日,林霄悄然离开。他留下一封书信,只说要去寻找恢复力量的办法,却未提去向。

三个月后,苍梧山脉深处。林霄背着行囊,身上沾满泥土与草屑。没有灵力,他只能靠双腿翻山越岭,靠野果充饥。此刻,他正盯着面前陡峭的悬崖发愁,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呼救。循声望去,竟是几个年轻修士被一群野狼围困在山涧。

“救……救命!”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林霄握紧腰间的匕首——那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没有混沌之力,没有灵契剑,他却想起了最初踏上修仙路的自己。深吸一口气,他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狼群冲去。

“吼!”头狼发现了他,转身扑来。林霄侧身翻滚,匕首狠狠刺向狼腹。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他却没有丝毫惧意。凭借着灵活的躲避和手中的匕首,他竟生生逼退了狼群。获救的修士们目瞪口呆,少女红着脸递上帕子:“多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您是……”

林霄擦去脸上的血污,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我不过是个想重新证明自己的凡人。”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他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失去力量又如何?他相信,就算没有混沌星辰诀,自己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夜幕降临,林霄在山洞内生起篝火,火光映照在岩壁上,将他疲惫的身影拉得很长。白天击退狼群时,他的手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正传来阵阵刺痛。没有灵力疗伤,他只能用捣碎的草药简单包扎,每一下触碰都让他疼得咬紧牙关。

突然,山洞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林霄抄起身边的木棍,警惕地望向洞口。月光下,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声虚弱的呜咽传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是一只后腿被捕兽夹夹住的小白狐。狐狸的皮毛雪白如霜,眼中却透着人类般的哀求和恐惧。

“别怕。”林霄放下木棍,慢慢蹲下身。他试着掰开捕兽夹,可失去灵力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劲。小白狐似乎感受到他的善意,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林霄咬了咬牙,解下腰间的布条,将布条缠在捕兽夹的边缘,然后用尽全力拉扯。

“咔嗒”一声,捕兽夹终于松开。小白狐立刻窜出,却没有立刻逃走,而是围着林霄转了两圈,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这才消失在夜色中。林霄望着小白狐离去的方向,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是他失去力量后,第一次感受到被需要。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三日后,林霄在采药时,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魔气。他躲在树后,看到几个黑袍人正押着一群村民。为首的黑袍人手中把玩着一枚暗紫色的晶体,晶体表面流淌的气息,与虚无之主的腐蚀之力如出一辙。

“把这些人带去祭坛,献给虚无之主!”黑袍人狞笑着。林霄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他深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冲出去无疑是送死,但看着村民们绝望的眼神,他想起了曾经守护修仙界的誓言。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林间窜出。竟是那只被他救下的小白狐!小白狐冲着黑袍人发出尖锐的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林霄趁机绕到后方,用石头砸向看守村民的黑袍人。混乱中,他高喊:“快跑!”村民们如梦初醒,纷纷朝着山林深处逃去。

黑袍人很快反应过来,将林霄团团围住。“原来是你坏我们好事!”为首的黑袍人举起晶体,一道黑色光束射向林霄。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突然跃出,用身体挡住了光束。白色的皮毛瞬间被染成血色,小白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不!”林霄嘶吼着冲上前,捡起地上的石头,疯狂地砸向黑袍人。失去灵力的他,仅凭肉体力量,竟在黑袍人的攻击下坚持了许久。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陆无崖的混沌之火照亮了夜空,胡清力的竹杖化作万千道青光,两人如神兵天降,瞬间击溃了黑袍人。

“小友!”胡清力快步上前,查看林霄的伤势。陆无崖则蹲下身,看着小白狐,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这小家伙……倒是条汉子。”林霄抱起小白狐,泪水模糊了视线:“前辈,救救它,求你们救救它……”

陆无崖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喂给小白狐:“它受的是魔气侵蚀,这枚丹药只能暂时吊住性命。”胡清力拍了拍林霄的肩膀:“小友,我们一首在找你。这段时间,修仙界又出现了许多怪事,虚无之主的腐蚀之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林霄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我虽然没了力量,但我还有双手,还有这条命。我不会再躲起来,就算是死,我也要和虚无之主拼到底!”他怀中的小白狐轻轻呜咽了一声,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暗红的闪电划过。林霄知道,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但他不再害怕。失去力量又如何?他的意志,永远不会被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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