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楚曦正盘坐在青石上运转《永恒战纹诀》。修习的呼吸法门此刻显出奇效，鼻息间两道氤氲紫气如灵蛇游走，在经脉中炸开细密的雷光。他能清晰感受到胸骨处新淬炼的骨纹正在发烫，这是锻体小成后特有的感应——但上次与妖兽的遭遇战让他明白，光有境界远远不够。
“太慢了...“少年着上次战斗留下的伤痕，那是躲避不及留下的教训。阿公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回响：“生死搏杀时，妖兽可不会等你摆开架势。“他猛地攥碎掌中青石，粉末簌簌落进溪流。是时候了。
当楚曦穿过迷雾沼泽时，闻见一丝比较浓烈的妖气，这种妖气程度应该是一阶妖兽。意味着附近有相当于锻体的一阶妖兽。忽然，西南方传来铁器相撞般的闷响，震得芦苇丛簌簌发抖。
铁兽牛青铜色的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碗口大的鼻孔喷出硫磺味的气息。这头重逾千斤的巨兽正在泥潭打滚，背脊凸起的骨刺上还挂着半截森白蛇骨。楚曦瞳孔微缩，认出这正是《万妖谱》记载的铁甲牛魔变种，其额间赤纹每深一分，防御便强三成。
“来！“少年甩出的陨铁石精准击中妖兽耳后软骨。铁兽牛赤红双瞳瞬间锁定偷袭者，碗口大的牛蹄踏碎青岩，裹挟着腥风冲来。楚曦足尖轻点芦苇，步伐在泥地上拖出残影，身后接连炸开半尺深的蹄印。
第七次擦着牛角掠过时，楚曦突然收步转身。丹田处紫气旋涡疯狂旋转，右臂浮现出细密的纹路。“撼山拳！“随着暴喝，缠绕电光的拳头与牛魔犄角轰然相撞。气浪掀飞三丈内的芦苇，少年靴底在岩层上犁出两道焦痕，而妖兽首次被震退半步。
“果然...“楚曦甩着发麻的右臂，嘴角却勾起笑意。撼山拳能让他的力量加成三倍，撼山拳是功法里带的武技，武技可以加成伤害和力量，原本以他的力量对铁兽牛是造不成多大伤害的，但有了撼山拳的加持，他的力量己经可以对铁兽牛照成伤害了。
妖兽发出震天怒吼，周身鳞片倒竖如刀。但这次楚曦不再躲闪，踏着八卦方位迎上。在犄角即将贯胸的刹那，少年突然矮身滑步，冒着被铁蹄踏碎的风险钻入妖兽腹下。撼山拳打在鳞甲裂缝，双劲顺着拳锋轰入。
惊天爆鸣声中，铁兽牛腹部炸开血花。楚曦被气浪掀飞撞断古松，却顾不得嘴角溢血，反手抽出背后玄铁匕首。当妖兽挣扎着要起身时，剑锋己刺入它唯一柔软的眼窝。
夕阳染红沼泽时，少年正剥取着牛魔心尖精血。颤抖的双手暴露出这一战的凶险——若不是最后赌命近身，此刻被剥皮的就是自己。但当他凝视身上新添的裂纹，忽然明悟师父说的“向死而生“究竟何意。
远处传来夜枭啼鸣，楚曦将火云符残余灰烬撒入风中。该去找些真正的生死战了，他朝着更深的瘴气林走去。
瘴气林深处的月光被层层树冠绞碎，楚曦背靠虬结的古树根须喘息，左肩三道爪痕正渗出紫黑毒血。三尾毒蝎的尾钩还钉在五丈外的岩壁上，这只一阶中段的毒物让他苦战了整整三个时辰。少年染血的嘴角却噙着笑——方才那记改良的“撼天拳“，终于突破了九重暗劲。
这是深入险地的第七日。自从领悟到生死间的战意能让他的战斗技巧暴增，楚曦便专挑那些气息强横的妖兽巢穴闯。此刻他撕下衣襟裹住伤口，目光扫过腰间悬挂的六枚妖兽晶核：熔岩地龙的赤炎核还泛着余温，鬼面蛛的毒囊正在琉璃瓶中鼓胀......
“还不够。“少年将毒血逼出指尖，望着月色下蒸腾的血气喃喃。那些晶核在月光中投射出斑斓光晕，隐约构成某种古老图腾。
第五日遭遇的熔岩地龙最为凶险。当楚曦追着赤焰鼠误入地窟时，沉睡的巨兽突然苏醒。岩浆池喷发的火雨中，地龙布满晶簇的脊背撞塌半边洞窟，他不得不用新悟的“流云步“在坠石间腾挪。最危急时刻，运转功法竟自主吞噬了溅落的岩浆，让他的撼山拳带上了爆炎之力。
而昨夜在沼泽遭遇的鬼面蛛群，则教会他何为真正的杀戮艺术。那些车轮大小的蜘蛛能将煞气织成囚笼，楚曦被困在蛛网中时，五感被煞气侵蚀得几近崩溃。生死关头，他强行逆转功法运转，七窍流血的同时竟窥见蛛网的能量节点。当玄铁匕首刺入母蛛腹部的瞬间，万千蛛丝同时燃起紫焰，在沼泽上空绽放出妖异的火莲。
此刻听着林间此起彼伏的兽吼，楚曦往嘴里塞了把苦腥的解毒草。他能感觉到意识正在蜕变——每场死斗后，战斗意识就愈发深邃。昨日与铁翼蝠王缠斗时，战斗意识预警，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腾空三丈。
“该去找那只雷纹虎了。“少年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那里隐约传来雷鸣。三天前发现的虎爪印大如磨盘，周遭焦土至今跃动着细碎电芒。他握紧新淬炼的雷击木短矛，矛尖还沾着毒蝎的紫血。晨雾漫过林间时，一声裹挟电光的虎啸震落满树晨露。
楚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内心发出兴奋的震颤。这才是他想要的——在雷霆与利齿间，触摸生死界限的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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