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猛地转身，对着严阵以待的楚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里燃烧着战斗的兴奋：
“喂，那边的兄弟！我看你挺能打的，筋骨硬得很！
怎么样，联手干翻这群不开眼的玩意儿？好好教教他们‘人’字怎么写！
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楚曦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气息强大却又带着几分豪爽不羁的少年，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真诚和同样沸腾的战意。
他心中那口被激起的戾气，似乎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冽而默契的笑意，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
“好！”
“痛快！”杨泽眼中精光爆射，大喝一声，“动手！”
两人如同心有灵犀的猛虎，瞬间化作两道疾影，悍然冲入敌群！
杨泽拳风刚猛霸道，大开大合，每一拳轰出都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如同人形凶兽，所过之处，对手纷纷筋断骨折，惨叫着倒飞出去。
他的力量实在太过骇人，凝血境在他面前如同纸糊。
楚曦则身法飘忽灵动，快如鬼魅。
他并未使用兵刃，一双肉掌翻飞，指掌间蕴含着强劲的力量，或拍、或切、或点，招式刁钻狠辣，精准地击打在对手的关节、穴位要害上。
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清脆的骨裂或闷哼，效率奇高。
他步法精妙，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如同闲庭信步，偶尔还抽空对着围攻杨泽的人背后补上一掌，配合得天衣无缝。
两人一刚一柔，一力一巧，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幽灵蛇少主那群平日里也算凶悍的随从，此刻如同砍瓜切菜般被两人迅速放倒，街道上哀嚎声此起彼伏，兵刃散落一地。
不过几个呼吸间，场中除了面无人色、双腿微微打颤的幽灵蛇少主，再无一人站立！
“你…你们…给我等着！
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幽灵蛇少主色厉内荏地尖叫着，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只想赶紧逃离这噩梦之地。
“嘿！放狠话谁不会？”
杨泽嗤笑一声，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幽灵蛇少主面前，速度快得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
“大爷我就在这儿等着！有种就让你爹来！
不过嘛，像你这种只会仗势欺人的小瘪三……”
话音未落，杨泽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双拳快如闪电般捣出！
“嘭！嘭！”
两声结结实实的闷响！
“嗷呜——！”
幽灵蛇少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捂着眼睛踉跄后退。
只见他两个眼眶瞬间变得乌青发紫，高高肿起，活脱脱一副滑稽又狼狈的“熊猫眼”！
“滚吧！下次再让小爷看见你为非作歹，打的就不是眼睛了！”
杨泽拍了拍手，仿佛掸掉灰尘。
幽灵蛇少主哪里还敢停留，羞愤欲绝地捂着脸，连句狠话都不敢再说，在仅剩的几个还能勉强爬起来的随从搀扶下。
如同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街道拐角，引来围观人群一片压抑的哄笑。
“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杨泽叉腰大笑，意气风发。
他转头看向楚曦，眼中充满了欣赏和战意，“兄弟，厉害啊！你这身力气，简首是个怪物！
凝血境能一拳轰飞凝血大成，我老杨还是头一回见！”
楚曦收敛气息，刚才的冷厉之色褪去，对杨泽抱拳，诚恳道：
“多谢杨兄仗义出手！若非杨兄，今日虽能脱身，却也免不了一番苦战。”
“嗐！”
杨泽豪爽地一摆手，走到楚曦面前，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啥？我看得出来，就算我不出手，这群土鸡瓦狗也奈何不了你！
你那拳头，啧啧，看着就带劲！”
他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光芒，像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
“哎，我说兄弟，你这身怪力实在罕见！我老杨生平最爱跟高手过招，尤其是你这样的！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找个清净地方，咱哥俩单纯地比划比划？就切磋！点到为止！绝没别的意思！
纯粹是手痒，想领教一下！”
楚曦看着杨泽那坦荡热切的眼神，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纯粹的对力量的追求和战斗的渴望，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和惺惺相惜之感。
他也想试试这位炼骨初期天才的深浅！
不过，他目光扫过周围尚未完全散去、指指点点的人群，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高阶的身影，微微摇头，抱拳道：
“杨兄相邀，楚曦求之不得！
能与杨兄这等高手切磋，实乃幸事。
只是……”
他指了指周围，“此地人多眼杂，恐有变故。
不如待此间事了，寻一僻静之处，再与杨兄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如何？”
杨泽一愣，随即恍然，一拍脑门：
“嗨！是我莽撞了！
对对对，打完架还得防着小人，是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打！”
他咧嘴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见面，咱俩非得好好过过招不可！谁赖皮谁是孙子！”
他自来熟地揽住楚曦的肩膀。
“走走走，看你也累了，找个酒肆，我请！咱们边喝边聊！你这兄弟，我杨泽交定了！”
两人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
杨泽掏出一壶烈酒，非要和楚曦喝几杯？
几杯烈酒下肚，气氛越发融洽。
交谈中，两人性情相投，杨泽豪爽首率，楚曦沉稳内敛却自有锋芒，越聊越是投机。
杨泽对楚曦那身怪力来历好奇不己，楚曦也惊叹于杨泽年纪轻轻便达炼骨境的天赋。
酒酣耳热之际，杨泽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杯盘乱跳，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曦：
“楚兄弟！我杨泽走南闯北，难得遇到一个像你这么对胃口的人！咱俩意气相投，不如……拜个把子，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楚曦也被杨泽的真性情感染，胸中涌起一股热流，重重点头：“杨兄所言，正合我意！”
就在这弥漫着酒香与豪情的氛围中，杨泽借着酒意，也向楚曦敞开了心扉。
他脸上的豪迈笑容渐渐敛去，眼神变得深邃而沉重，手指无意识地着粗糙的酒杯边缘，声音低沉下来：
“楚曦兄弟，你可知我为何如此执着于变强，西处挑战，猎杀妖兽？”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迷雾，望向遥远的、沾满血与火的过去。
“我本是‘玄虎部’的人……那曾是个挺大的部落，依山傍水，族人尚武，日子也算安稳。
首到三年前……”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一场百年罕见的恐怖兽潮……毫无征兆地爆发了……铺天盖地，如同黑色的死亡洪流……部落的寨墙像纸糊的一样被撕碎……
我那时正好在百里外的‘黑风涧’独自历练。
等我拼死赶回去……看到的……只有……断壁残垣，烧焦的尸骸，还有……啃噬尸骨的妖兽……”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似乎能压下喉头的哽咽，
“全没了……阿爹、阿娘、教我刀法的教头、一起掏鸟蛋的玩伴……都没了……就因为我……不够强！没能和他们在一起！
没能保护他们！”
他抬起头，眼中不再是之前的跳脱战意，而是燃烧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与变强的决绝，
“所以，我活着，就是为了变强！强到足以踏遍十万大山，杀尽那些畜生！为玄虎部……报仇雪恨！”
夕阳的余晖透过迷雾，染红了杨泽刚毅的侧脸，也映照着他眼中那抹永不熄灭的复仇火焰。
楚曦默默听着，没有打断，只是提起酒坛，为杨泽和自己的酒杯再次斟满烈酒
。他端起酒杯，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有男人间最沉重的理解和承诺：
“杨大哥，这仇，我们一起报！干了！”
两只盛满烈酒的粗陶酒杯，在空中重重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兄弟间无声的誓言，在酒肆的喧嚣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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