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Killer 的“友好”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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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与Killer 的“友好”交流

 

冰冷的、粘稠的黑暗包裹着感官。剧痛从肩胛和大腿的贯穿伤处蔓延开来,如同跗骨之蛆的负面情绪持续侵蚀着神经,放大着167次轮回积累的绝望与亲手终结一切的虚无感。Murder 的意识在痛苦与黑暗的潮汐中沉浮,唯一清晰的是自己的意识,在负面情绪的压制下,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地抵抗着,维系着他最后一丝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包裹周身的粘稠黑暗如同退潮般褪去。他被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贯穿身体的触手也抽离了,留下汩汩流出红色“血液”的可怖伤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混沌的力量在体内蛰伏,身体的疼痛被压制而暂时麻木。

他挣扎着抬起头。

眼前是一个巨大、阴森、仿佛由纯粹阴影构筑的殿堂。墙壁和穹顶都是黑色(墨汁般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痛苦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这里就是Nightmare的巢穴——邪骨团的基地。

“欢迎来到……你的新家,Dust。” Nightmare那滑腻冰冷的声音在殿堂中回荡,他故意说这个名字,看看Murder的反应。它那流淌着黑暗黏液的身影悬浮在高处,绿色的独眼俯视着他,如同审视一件新到货的工具。“好好‘休息’,很快……就有工作给你。”

说完,Nightmare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留下Murder 一人(或者说,并非一人)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Murder 喘息着,试图调动一丝魔力使用治疗魔法治疗伤口,但体内的魔力如同干涸的河床。他只能艰难地用手臂支撑起身体,背靠着一根冰冷的、仿佛由凝固黑暗构成的柱子。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金色吊坠和红色披风都被Nightmare夺走了。一股冰冷的愤怒混合着更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只能紧紧攥住装有那两管决心试剂的外套内侧口袋,那是他仅存的、可能打破僵局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轻佻、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质感的口哨声,突兀地打破了殿堂的死寂。

“哟~瞧瞧这是谁?我们‘伟大’的Boss又捡回来一只……嗯?一只看起来快要散架的骨头?”

声音来自殿堂入口的阴影处。一个身影斜倚在门框上,姿态慵懒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气息。

是Killer Sans。

他穿着深蓝色连帽衫,白底黑条纹短裤,深色运动鞋。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脸——空洞的眼窝中,粘稠、如同沥青般的黑色液态决心(DT)正持续不断地流淌出来,顺着颧骨滑落,在下巴处滴落,在地面积聚成一小滩不祥的黑色水洼。他的胸前中心位置,一个模糊的靶状同心环灵魂在幽暗中微微闪烁,颜色是冰冷的亮红色。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混合了极高暴力等级(LV 999999)的恐怖杀意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空洞与混乱。

Killer慢悠悠地走近,那双流淌着黑泪的空洞“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狼狈不堪的Murder ,目光在他染血的蓝色外套、狰狞的伤口。

“啧啧啧……伤得可真重啊。” Killer的声音带着一种夸张的、毫无温度的“同情”,“被Boss的‘爱的抱抱’招待了?滋味如何?是不是……特别‘刻骨铭心’?” 他发出一声低哑的、如同坏掉风箱般的笑声。

Murder 冷冷地盯着他,右眼的红光因戒备和厌恶而微弱闪烁,左眼的红蓝异色瞳隐隐闪烁。他能感觉到Killer身上那股非人非怪的混合灵魂气息,以及那深不见底的、被液态决心包裹的疯狂。这家伙……很危险。

“离我……远点。” Murder 的声音嘶哑,带着警告。

“哦?还挺有脾气?” Killer的笑容咧得更开了,那流淌的黑泪似乎也加快了些许,“我喜欢有脾气的玩具。特别是……新来的玩具。” 他向前又迈了一步,距离Murder 仅剩不到三米。一股冰冷的、混杂着血腥味和没有任何理由的强大的杀意扑面而来。

Murder 强撑着站首身体,尽管这动作牵动伤口让他差点摔倒。他骨指间悄然凝聚起一丝微弱却锐利的魔力——那是他在片刻休息后恢复的部分魔力和体力,随时准备发动刁钻的骨刺或利用捷径闪避。

“我叫Killer,Killer Sans。” Killer似乎没看到Murder 的戒备,或者说毫不在意,他歪了歪头,流淌着黑泪的“视线”落在Murder 胸前那有着淡淡红色的的灵魂上,“你呢?快要变成灰的可怜虫?老板好像叫你……‘尘埃’(Dust)?啧,真没品位的名字,不过……倒也贴切。”

“Murder。” Murder 冷冷地吐出自己的名字,也是他选择的道路。

“Murder?” Killer空洞的眼窝似乎亮了一个小点(虽然只有黑泪在流),靶状符号闪烁起一丝暗红,“谋杀?哈!有意思!看来我们……或许能有点共同语言?” 他语气中的玩味更浓了,带着一种病态的探究欲。

突然,Killer毫无征兆地动了!速度快得如同鬼魅!他并非冲向Murder,而是右手闪电般探出!那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刀锋并非刺向Murder,而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划向他紧紧捂着装有决心试剂口袋的左臂。

“让我看看……你这快散架的身体里,藏着什么小秘密?”

这一刀又快又狠,轨迹诡异,完全预判了Murder重伤下的反应迟缓!

“找死!” Murder瞳孔骤缩!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压倒了伤势!混沌的力量在不断躁动!

闪避!他极限发动“捷径”,身影瞬间模糊,向侧后方平移几米,刀锋擦着他透明的左臂边缘划过,带起几缕逸散的灰暗阴影和剧烈的溶解痛楚!

反击! 几乎在闪避的同时,Murder左手五指猛地张开!数根尖锐骨刺瞬间从Killer脚下的阴影中破出!首刺其双腿和腹部!同时右眼红光一闪,召唤出一架龙骨炮。

然而,Killer的反应更快!或者说,他仿佛预知了Murder的动作!

Killer左眼位置的黑泪流速猛地加快!一股强大的蓝色重力瞬间作用在Murder身上,将他刚闪避落地的身体狠狠向下一压!Murder的骨刺攻击轨迹因此微微偏移,龙骨炮也没有打中。

Killer如同跳舞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带着残影的侧滑步,轻松避开了偏移的骨刺,仅仅擦过他的衣角,未能深入。

Killer避开攻击的瞬间,他的匕首己如毒蛇吐信般再次递出!这次是三道连绵的寒光,封锁Murder的上中下三路!刀锋上隐隐有决心(DT)的红光流淌!

Murder刚刚承受了重力压制,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眼看刀光及体,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准备拼着加重伤势强行催动火焰魔法来互相伤害。

就在这时!

“够了。”

Nightmare那冰冷滑腻的声音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浇灌在整个殿堂!时间仿佛凝固了!

数条粘稠、冰冷的黑暗触手毫无征兆地从Murder和Killer之间的地面破土而出!一条触手如同巨蟒般猛地卷住了Killer持刀的手腕,强大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另一条触手则如同盾牌般横在Murder身前,轻易挡住了那三道致命的刀光,发出金铁交鸣般的沉闷声响!还有几条触手则如同警告般,在两人周围缓缓舞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Killer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手腕被触手缠绕处,那流淌的黑泪似乎更加汹涌了,靶状灵魂剧烈闪烁起刺目的暗红色,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愤怒和无趣,但他脸上扭曲的笑容却丝毫未变,只是转向触手来源的阴影深处。

“哎呀呀,Boss~别那么扫兴嘛~” Killer的声音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但仔细听能发现一丝紧绷,“我只是在……欢迎新同事?帮他活动活动筋骨?你看他都要生锈了~”

阴影中,Nightmare那流淌着黑暗的身影缓缓浮现,绿色的独眼冰冷地注视着Killer。

“Killer。” Nightmare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的‘欢迎仪式’,过头了。他是我们的新成员,不是你的玩具。他的‘混乱’和‘痛苦’……我有大用。在你弄坏他之前……管好你的手,还有你的‘眼泪’。”

最后几个字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Killer身体微微一颤,眼睛上的黑泪流速更快了。他咧了咧嘴,没再说话,只是手腕一抖,那把匕首如同变魔术般消失不见。缠绕他手腕的触手也缓缓松开。

Nightmare的独眼转向靠着柱子喘息、伤口再次崩裂的Murder 。

“至于你,Murder。” Nightmare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先治好你自己。用你口袋里的‘小玩意儿’,或者……用你的骨头把自己拼起来。在我需要你之前,别变成一堆没用的灰烬。”

说完,Nightmare的触手和身影再次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散去,但殿堂内冰冷绝望的氛围丝毫未减。

Killer站在原地,流淌着黑泪的“视线”再次投向Murder ,那靶状灵魂己经变回了冰冷的暗红色。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空洞扭曲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被强行打断的、更加危险的探究欲和……冰冷的兴趣。

“啧,真无趣。” Killer耸耸肩,仿佛刚才的生死冲突只是一场游戏,“看来老板很‘宝贝’你呢,Murder~”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好好‘养伤’吧。我们……还会再‘玩’的。”

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双手插回口袋,吹着那扭曲变调的口哨,慢悠悠地转身,身影消失在殿堂另一端的黑暗走廊深处。

殿堂里只剩下Murder 一人。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新旧伤口,“血液”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晕开。他看了一眼Killer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因强行催动力量而裂开的伤口,以及紧紧捂着装有决心试剂口袋的右手。

邪骨团……Killer ……这就是他新的“地狱”。

他靠着冰冷的柱子缓缓滑坐在地,空洞的眼窝中,眼中的红光微弱而冰冷。治疗?是的,现在似的HP低的不能再低了。他需要力量。需要能在这群疯子中活下去,需要能抓住那渺茫的“结束”机会的力量。

他颤抖着,将手伸进了外套内侧的口袋,骨指触碰到了那两管冰凉的、蕴含着毁灭与生机可能性的决心试剂。

长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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