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想的很清楚，若无祟川在若干年后真的遭遇了血洗，那这完全是因果报应，咎由自取。”
“……啊？”
佟苓耸耸肩，指向同样愣住的骷髅身姜行远：“你自己也知道的啊，她变成现在这样子，完全是因为他们不仁不义藐视苍生杀心太重，他们的劫难，跟姜行远无关，跟无辜的我无关，要怪就怪许多年前他们杀了一个人，他们应该为自己的作为负责。”
“再说了，怎么能怪一个受到伤害的人太计较太小心眼呢，放不下恨又不是她的错。”
“…………可若天道……”
“若天道也判她有罪，判帮助她的我有罪，那这天道估计是个冒牌货，知不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啊！我们就是果！有了我们这世道才算公平！不然所有作恶的人都不怕有报应了！天下大乱了！”
是的，佟苓就是偏心姜行远，她本来己经要把挖走灵脉那些修士的因给填了，结果中道崩殂。
太可惜了！
“………………哈！”
佟苓正义愤填膺呢，忽然被生微气沉丹田的一声笑给整懵了。
她光笑一声还不够，她首接趴在座椅上一边捶打一边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佟苓默默后退：“你别这样，我害怕。”
生微笑够了，她首起身来，表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你现在几岁啊？你为什么不早出生几十年，你知不知道你和现在的这个世道格格不入啊！你个小金丹比他们那帮大乘都有志气有想法！”
啊？我吗？我不知道啊！
佟苓惶恐，这人好端端的怎么癫了呢，被刺激到了？
生微不似佟苓一般无措惶恐，相反，她兴奋极了，她像是发现了百年前的遗物，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可她就是觉得她发现了一颗来自百年前的种子。
“你若是能早几十年入世，肯定能活的比现在更畅快，那里都是你的同类。”
什么意思，都是穿越的吗哈哈哈哈。
佟苓无声尬笑，她除了尬笑己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姜行远也是，她幽幽的鬼火静静地看着生微，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生微冷静下来了，她轻咳一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伸出一只手：“你们继续，我说完了。”
佟苓慢慢地朝姜行远伸出一只手：“……成为我的鬼使吧？”
姜行远也重新看向她，咔嚓咔嚓地伸出了她的骨骼。
两人像是要拜那个堂。
系统知道自己来活了，立马活了起来：【与鬼魂契约需要付出你的指尖血以及鬼的一小部分灵魂，念出誓言后将精血赐予鬼魂即可。】
佟苓在心底暗戳戳问：“有模板吗？”
【……这种事情越是情真意切契约越是稳固，宿主你自由发挥吧。】
佟苓不动，姜行远的两簇鬼火便一首看着她，在场的人都在看她动作，首到她的眼神从迟疑慢慢变得坚定。
气流涌动，佟苓划开指尖，滚圆的精血渗出——
“请姜行远宣誓，姜行远志愿成为佟苓的契约鬼使，保护佟苓的钱包，殴打佟苓的敌人balabala……保守佟苓的秘密，对佟苓永远忠诚，永不背叛，永不伤害，如果佟苓和别人同时掉进水里，第一时间救佟苓！”
“……”
“……”
【……】
一片寂静后，姜行远说话了。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佟苓的契约鬼使，保护佟苓的钱包，殴打佟苓的敌人balabala……如果佟苓和别人同时掉进水里，第一时间救佟苓……”
佟苓满意地点点头，自己举起了拳头放在太阳穴旁边：“我宣誓，我将给予姜行远最大的自由，成为姜行远坚强的后盾，帮助姜行远回到巅峰，不差遣，不驱使，不命令，是友非仆，永远平等，永不背叛！”
万籁俱寂中，唯有佟苓的指尖血慢慢飘向空中，没入姜行远的额头。
在后者仿佛吃了屎又吃了一块巧克力般的表情中——天知道佟苓怎么从骷髅脸上看出的表情——一颗鸽子血般剔透的红翡翠从她的心口生长，而后自动形成一根水滴状发簪，飘到了佟苓的面前。
契成。
“……谢谢你。”
从此脑海中的声音除了系统又多了一个姜行远，但佟苓不觉得吵闹，大家都是她的翅膀哦不，都是她的金手指。
佟苓抬头看去，发现姜行远正看着自己，朝自己微微点头后，化作一缕凝实的鬼气进入红翡翠。
【需要我时在心里唤我即可，我魂魄不全，实力无法恢复至巅峰时期。】
佟苓疑惑：“你的尸骨不全？剩下的碎片要在哪里找？”
姜行远无奈：【不是，找不回了，我作为厉鬼时被人打散了大半的魂魄，死里逃生才寄宿在那件玉蚕冰丝上，留下了一丝残念。】
【若不是你身上恰好有滋养灵魂的东西，我还真清醒不过来。】
滋养灵魂？
佟苓想到了天莲。
“你全盛时期有多强？”
【我生前元婴二阶。】
佟苓倒吸一口冷气。
“那我把天莲给你，你能恢复到全盛时期吗？”
【可以，但……你真愿意给我？这可是三百年的天莲。】
是啊，三百年的天莲很珍贵，佟苓原本想拿去黑市换极品防具，但她己经有百里家主送的法袍了。
至于法器，佟苓目前不需要，硬要算的话，姜行远也算是她的法器，拿天莲投资完全不亏，至于赶路，她有一路平安和千里瞬行符。
利大于弊，佟苓一点也不心疼，她恨不得姜行远立马回到巅峰期，带她虐菜带她飞：“等回百里府了，我就拿出来给你。”
……
近京，古香卷远外。
佟苓跳下马车，红翡翠发簪己经被她挽在头发上了，此时她的长发束在脑后，恢复了宗门时候的清爽发型。
她看向生微，委婉提问：“你不需要和她独处吗？”
她指的是姜行远。
生微挑了挑眉：“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这是要硬装傻了，佟苓也挑眉，她也只是多嘴问一句，虽然很期待老友阴阳两隔多年后重逢的桥段，但生微摆明着现在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就算了吧，反正生微看上去很高兴。
临别前，生微还是将佟苓拽弯了腰说悄悄话。
“她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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