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小二见状立马惊惧地摆摆手，生怕佟苓一个应激把老板的店给砸了：“客官等等！客官冷静！”
佟苓努力绷住表情，克制住自己“竟然触发剧情了哇咔咔”的兴奋，她接连抛出疑问：“你知道蛊鲁谷在哪吗？你们这儿后天是不是有个祭祀活动？还有百仙斋，这家店在哪？”
……所以您跳上去只是为了打听这些事情的？
小二的表情呆滞几秒，放下手中抹布，仰着头一一解答。
“蛊鲁谷在最东边的山谷里，你一首往东走，走山路，越过一条小溪就能看到蛊鲁谷了。
百仙斋是我们这儿最好最大的酒楼，您想在那儿用餐的话最好趁今明两天，后天开始一周的时间那儿都被贵客包了，入场要主家邀请函。
至于后天的祭祀……”
小二吞了口口水，但由于长时间的疲劳，他只是喉口痉挛：“后天是拜神祭，你们外来的可能不是很清楚，我只能跟你提个醒。”
“后天酉时过后，不能合眼。”
不能合眼？是连眨眼都不行还是只是不能睡觉？
心里是这么想的，佟苓也问出来了，答案是连眨眼都不行。
“为何？”
“我太奶奶跟我说，九月初九开始，神仙会下凡，我们得时刻睁着眼睛，为祂奉献目光，以示我们最虔诚的感恩与祈祷。
虽然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神仙，但我能感受到，每次拜神祭结束，我的身体都会轻松许多，感觉这一年里积攒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就算看不到也不能合眼……合眼就换祂来看我们了。”
两人隔着楼梯对话，佟苓身居高位，将小二眼底的敬仰看得一清二楚。
“祂看了我们……会怎样？”
小二似是在回忆，他表情如常，说出来的话平平的，却让佟苓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会发现我们，会生气，很久以前有人不小心眨了一下眼，当场就痴傻了，那人的父母不敢继续养他，怕被神仙误会，就把他放养到山林间了。”
只是因为眨了一次眼就生气，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看不见的神仙，眨眼会痴傻……小二所谓的“神仙”，不会是什么恶鬼吧？
恶不恶鬼暂且不提，佟苓更关心昨晚初来乍到时，为什么这里气氛怪怪的？
小二有问必答，虽然不见得说的都是真话，佟苓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你们这里，是全天营业的吗？”
高情商，是全天营业吗？
低情商，瞪老大眼盯着我干嘛？
小二苦笑，缓慢地眨了下眼：“我们本地人，前天开始晚上就不能合眼了，不然神仙会觉得我们轻视祂们，会生气。”
说完用一种疲惫的笑容看着她，语气中充满向往：“真羡慕你啊，晚上可以睡觉。”
……所以这里不是黑店一条街，而是24小时营业。
佟苓震惊，仔细看了看小二眼底的青黑以及红血丝。
“……惨绝人寰。”
【……天理难容。】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系统没词了，只能+1，而佟苓心里己经开始盘算着开溜了，她干瞪眼不行，她对身体很是纵容，放任凉风带走眼球水份让眼睛流泪的事情她做不到。
好吧，其实就是单纯干瞪眼这一块儿不行。
但在那之前，先送佛送到西，送鬼送到东吧。
她下意识碰了碰腰带，此时的阿远己经不再紧贴佟苓了。
是因为天亮了？还是说，令她恐惧的存在己经离开了？
佟苓又问了一嘴这儿的情况，比如拜神祭是个什么日子，小二说是用来宴请神仙的，宴请他们这个地方的小神仙。
——藏乐，一个保佑这一整片山谷的地方神，系统听都没听过，佟苓为此悄悄打算用木牌联系裴知山和生微。
木牌一拿出，佟苓下意识地查看消息，就看到裴知山扣来的一连串问号。
“？”
“？”
“？？？”
“？？？？”
“我将私吞你的露西”
“作为子钱”
“迟一天回复再吞一颗”
啊，不好，昨天看完消息忘回了。
当时佟苓看完消息就触发了系统的阶段任务和长期任务，心情有些澎湃，不小心忘了木牌对面的裴知山还在等她的回复。
心虚一阵过后，佟苓问系统：“子钱是什么？”
【就是利息。】
？
她记得没错的话，露西是一颗上品灵石，上品灵石作利息……
一颗上品等于六颗下品，一颗下品等于二十贯，也就是说一颗上品等于一百二十贯宝钱。
欠了一千，利息一百二，利率12%，还是日利率……
这大坝的不是高利贷是什么？！
这可不行！都是她的血汗钱！而且之前也没说要利息啊！
佟苓一秒滑跪：“不要啊！我帮忙啊！”
等了几秒，那边回复：“哟挺赶巧啊”
“差一时辰就迟一天了”
“！这是？”
佟苓心痛回复：“表达强烈情绪”
“哈哈哈哈哈！”
这欠儿欠儿的语气，一看就是生微。
佟苓在内心抓狂一阵过后，决定处理完阿远的事情就赶快回去和裴知山理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不定还有赎回露西的机会呢。
她先问正事儿。
“藏乐是什么神？”
生微好半天没有回复，佟苓也不等，她付了钱就离开客栈，打算去蛊鲁谷探探情况。
白天的无祟川看着正常多了，补觉的补觉，卖早点的安安静静卖早点，这回的静是真正的宁静，一众百姓仿佛刚刚渡过一场灾难，面上死气消散，笑容散发着与小二如出一辙的疲惫。
是挺灾难的，一晚上都不能合眼，这里刚出生的婴儿难道也必须睁着吗？
还有，为什么不在九月初九到来前离开呢？大家看着都很累。
外面正下着雨，佟苓问小二买来蓑衣斗笠便拉上黄牛出发了。
佟苓找了一家饭馆吃早饭，天气凉，就想喝碗热乎的。
点完餐，随便挑了张空桌子落座后，她忽然想起小二说的话。
“虽然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神仙，但我能感受到，每次拜神祭结束，我的身体都会轻松许多，感觉这一年里积攒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佟苓沉默吃面。
或许，拜神祭确实能为这里的百姓带来庇护。
奉献目光，宴请神仙，而后神仙为百姓带走一年的疲劳。
但怠慢神仙的后果却是变得痴傻，听起来像是什么霸王条款。
我是神仙，你们必须一首注视我，事成之后我帮你们做个疗效极强的精神spa，但胆敢闭眼我就毁了你！
这是什么，山贼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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