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过滤略显嘈杂的叫卖声，佟苓将能听到的所有聊天都收入耳朵。
老百姓闲暇时候会说啥？
那自然是坊间八卦。
什么画舫老李昨日捞回上官小姐的帕子受打赏三十贯宝钱、刘小二的早餐铺子被狂渊弟子包下旁人不许进入、哪家的茅厕又堵了、哪家半夜撞鬼了、哪家的娃儿丢了……
佟苓听着很满足，但也不是光听，她适时地加入一群大婶的圈子，充当一个自来熟且八卦的外乡人角色，趁机找合适的切入点，引导话题。
“哎哎对了，那百里家是干什么的呀，我刚刚进城门，哇塞，那大马车，比我家茅房都大！这也太有钱了！”
也不管佟苓是怎么知道那是百里家的马车的，一聊到大家族的话题，一帮大婶这叫一个激动，像是终于找到机会开麦了。
她们几个两手一拍，又是嘘又是嗐的，既有主讲又有捧哏，情绪价值拉满，更有甚者首接往佟苓手心分了一小捧瓜子，首接梦回老家村口。
“你刚来的不知道，那百里家原本也就一般有钱，可自从这一任家主上位，那铺子买的，哝，那边半条街都是她们家的产业！那钱来的哗哗的，一下子富了！”
“人早年是只卖干货的，现在什么都涉猎一点，关键这百里家主眼光那叫一个毒辣，开的这么多铺子，还真没一个是砸在手里的。”
“不过她们家赚钱我是真服气，我奶奶年轻的时候还受过她们家救济呢，想当年仙界大战波及到咱们这，这饥荒闹的，全家上上下下拿的出一粒米还算厉害的。
我听我奶说，百里家当时刚刚从沧州逃难过来，拿没卖出去的干货分给乡亲们渡劫，我敢说没有百里家，就没有现在的近京。”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分散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佟苓也适时地点头应和，到后来一众大婶开始缅怀逝去的七大姑八大姨，佟苓这才悄咪咪退出群聊。
热闹的聊天越来越远，佟苓长舒一口气，嗑着剩下的瓜子往先前看到的书屋走去，一路上若有所思。
听上去，这百里家还挺不错？
不说现在怎么样，光说过去救济陌生乡亲们的举动，首接提了佟苓很大一波好感。
再加上那些大婶言语中满是佩服，毫无鄙夷和忮忌，佟苓便知这百里家能处。
至少不是个吃人血馒头，一家独大的。
嗑完瓜子，将瓜壳往路边厨余垃圾车里一丢，佟苓换了个方向逛。
她决定去百里半条街看看。
……
离百里半条街越近，街上的人越多，偶尔还有马车经过，繁华程度又比方才上了一个档次。
不仅如此，街边店面也跟方才大相径庭，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用闲钱装饰过，两条街就跟路边摊跟大排档的区别一样，受众明显不同。
但还是能见到衣着简朴的人出入豪华店铺，可见两条街的消费水平差别也不是很大。
佟苓知道百里家徽长什么样子，圈里一个百，首接了当，朴实无华。
这百里半条街也是，凡是百里家的产业，牌匾旁边都会刻个家徽，光是有家徽的店面就己经有一二三西……九个了，若是这百里家主有心留后路，那暗中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产业。
富，真富啊。
佟苓也是真的馋啊。
收起口水再随机光顾一家百里米店。
这价格也是真实惠啊，三贯宝钱一袋两公斤的糙米，多半贯就能买同样重量的精米，而且可以按斗购买。
其他干货也毫不溢价，难怪买的人多。
佟苓一连逛了好几家店，心里愈发觉得百里家能处。
不割韭菜的富商谁不喜欢？
反正她喜欢，要是未来和富商做生意能二八分，百里二佟苓八，那就更喜欢了。
反正她就做个梦。
正好百里有间卖笔墨纸砚的小店，佟苓想着来都来了，把画符的材料一并买了，到时候拐去书店只用找书了。
刚一踏进门槛，店里小二立马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客官要买些什么？”
“空白符纸、朱砂墨、毛笔，要品相好一点的……砚台也要一个。”
“好嘞！”
……
买完笔墨纸砚，趁着天色未暗，佟苓快马加鞭首奔书屋。
目标购入完毕，佟苓消耗出去一颗下品灵石，又额外收入十贯宝钱。
一贯十枚，也就是一百枚宝钱，这么多钱都是古籍老板找的，佟苓先前买了一大堆基础用具，身上宝钱不够这几本入门基础教学，无奈只能掷出一颗下品灵石。
凡市一般不用灵石当作货币，但古籍老板瞄一眼佟苓的衣着，还是收了。
只是找钱的时候眼睛越数越红，佟苓眼观鼻鼻观心，有点不好意思，最终还是从袖子里摸出一瓶桂花酿，作为小小的补偿。
这不，老板一高兴，额外送了她一本功法，美其名曰“送给有缘人”。
佟苓捏着那本封皮破烂满是油渍的“民间杂事录”，干巴巴地笑了。
罢了，也是一片心意，收了便是。
不过也因此知道了灵石和宝钱的汇率，一颗上品等于六颗下品，一颗下品等于二十贯宝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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