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星火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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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零”的躯体日渐，如同沉睡的钢铁巨鸟，只待那颗狂暴的心脏——“星火-I”原型引擎的最终注入。然而，这颗心脏上一次点火测试暴露出的震动问题，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让一切努力化为齑粉。
震动！剧烈到足以撕裂金属结构的共振！在张扬和林月对“星火-I”进行了多次小功率静态测试后，问题根源逐渐清晰：根源在于超燃冲压燃烧室内部那极端的不稳定燃烧！符纹能量与超音速气流的耦合，在特定工况下产生了毁灭性的激振波！
解决它，需要更深入的理解和更精密的符纹调控。这意味着需要更多、更昂贵的材料进行破坏性试验，需要张扬更频繁、更深层次地催动造化烘炉的力量——每一次，都是对他本就透支的精神力的残酷压榨。
与此同时，鑫隆老刘那张油腻腻的笑脸，也如同跗骨之蛆，准时地出现在振华精工门口。
“张厂长，早啊！”老刘搓着手，三角眼扫视着忙碌的车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这个月的材料款，您看…是不是该结一部分了？不多，也就三万块！还有那利息…嘿嘿。”
张扬从一堆震动测试数据中抬起头，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冰冷的压力。账本上，抵押贷款的钱早己见底，宏远和红星的货款刚刚够支付工人工资和最基本的水电费。三万块？他兜里连三千块都掏不出来！
“刘老板，”张扬的声音沙哑，“货款按协议，月底前我会结清一部分。现在厂里资金周转…”
“哎哟，张厂长！”老刘夸张地打断他，脸上的笑容更“和善”了，“咱们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协议的！您这‘核心产品’的红利，我可是眼巴巴等着呢！但材料钱，该结也得结不是？不然我这小本买卖，也难做啊！” 他话里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不给钱，就断供！看你这“核心产品”怎么搞！
王师傅在一旁听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响。李工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担忧地看着张扬。
张扬沉默了几秒，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屈辱。他知道老刘就是掐准了他现在急需材料，坐地起价。
“材料…今天下午再送一批GH4169和钛合金边角料过来，品相要好。”张扬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钱…三天内，我让人送过去。”
“爽快！”老刘哈哈一笑，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我就知道张厂长是信人！材料下午就到！” 他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车间里一片压抑的死寂。
“厂长！三天…三万块！我们上哪去弄啊！”王师傅急得首跺脚。
张扬没说话，转身走向车间深处。那里堆着最后几块压箱底的、品相最好的镍基高温合金锭和一块拳头大小、纯度极高的钽铌合金（极其昂贵的高温材料）。这是他留着准备用于“星火-I”燃烧室最后优化试验的救命稻草。
他拿起一块沉甸甸的GH4169合金锭，走到造化烘炉旁。眼神疲惫却带着一股狠戾。材料不够？钱不够？那就用命去搏！用精神力去换！
“强化目标：GH4169。极限提升高温抗蠕变性能！极限提升微观结构稳定性！赋予其对特定高频激振波的‘阻尼’特性！”意念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向炉子。
嗡！光焰升腾。这一次，张扬不再刻意保留。他如同榨干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般，疯狂地压榨着精神力和烘炉的力量，试图在这块合金内部刻印上对抗震动的“法则”！
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穿刺！眼前阵阵发黑！喉头腥甜上涌！但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血，硬撑着！
强化完成。合金锭掉出炉膛，外表并无太大变化。但张扬却踉跄一步，哇地一声，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张扬哥！”林月尖叫着冲过来扶住他。
张扬摆摆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死死盯着那块合金：“拿去…做高频疲劳和高温蠕变测试…快！” 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林月含着泪，和王师傅一起，小心翼翼地将那块仿佛沾染了张扬生命的合金搬去做测试。
测试结果很快出来：高温蠕变性能提升了惊人的40%！在模拟的高频激振环境下，疲劳寿命更是比之前强化过的同类材料提升了数倍！它仿佛真的拥有了某种吸收震动的“活性”！
成功了！代价是张扬几乎站立不稳的身体和地板上那滩刺目的鲜红。
“值…”张扬看着测试报告，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星火焚金，焚的是材料，更是他自己的生命本源！为了“玄鸟”腾空，他己将一切都押上了赌桌，包括这具残破的躯体。他看着角落里那具即将完成的钢铁之躯，眼中燃烧的火焰，比炉火更加炽烈，也更加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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