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祖宅的大门像一张黑洞洞的嘴,等待着吞噬闯入者。程微雨站在门前,身上的血衣己经完全融入皮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奶奶站在她身旁,呼吸急促,额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小雨...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奶奶的声音虚弱但坚定,"记住...找到头骨后...立刻..."
"我知道。"程微雨打断她,不敢听完后面的话。她转向飘浮在一旁的杨云卿,"入口在哪?"
杨云卿的魂魄比之前更加凝实,但依然时明时暗,像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他指向祖宅西侧:"那里...有密道..."
三人绕到西墙,发现一个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门。门锁己经锈蚀,程微雨用力一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露出向下的石阶。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程微雨强忍恶心,第一个踏入黑暗。石阶湿滑,每一步都像是走向地狱深处。身后,奶奶的脚步声沉重而艰难,而杨云卿则无声地飘浮着,像一盏引路的灯。
越往下走,空气越冷。程微雨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又迅速消散。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绿光。
"到了..."杨云卿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石阶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比祁园井下的密室大十倍不止。七面铜镜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每面镜子前都点着一盏长明灯,发出惨绿的光芒。镜子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放着的正是程微雨在灵界看到的那个玻璃罐——里面泡着杨云卿的头颅!
"天啊..."奶奶倒吸一口冷气,"七星夺命阵...贾家竟然真的摆成了..."
程微雨刚要上前,杨云卿突然拦住她:"等等...镜子...有问题..."
她这才注意到,每面铜镜里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第一面是杨云卿被斩首的瞬间;第二面是他的尸体被分割;第三面是七个婴儿被活埋...每一幕都血腥残忍,令人不忍首视。
"他们在用我的痛苦...增强阵法..."杨云卿的声音充满愤怒,"每一面镜子...都锁着我的一部分记忆..."
程微雨突然明白了贾家的邪恶手段——他们不仅杀害了杨云卿,还将他的痛苦记忆分割保存,作为阵法运转的能量!
"怎么破解?"她急切地问。
"必须...同时打破...七面镜子..."杨云卿回答,"否则...触动一个...其他会反击..."
程微雨数了数,他们只有三个人——不,两个人和一个鬼魂。怎么可能同时打破七面镜子?
就在她思考对策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哈哈哈...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程微雨猛地转身,看到贾正义站在石室入口,身后是十几个黑衣人。贾正义的状态比之前更加可怕——半边脸己经腐烂见骨,右臂完全变成了那根骨棍的样子,胸口的大洞中,那颗黑石心脏正疯狂跳动着。
"你以为我会让你们轻易得逞?"贾正义狞笑着走进来,"中元节子时,鬼门大开,正是完成换命仪式的最佳时机!"
他一挥手,黑衣人迅速散开,将程微雨三人团团围住。程微雨注意到,这些人眼中都没有神采,像是控的傀儡。
"贾正义!"奶奶厉声喝道,"你祖上造的孽还不够多吗?非要断子绝孙才甘心?"
"断子绝孙?"贾正义大笑,"过了今晚,我就能长生不老,哪来的绝孙?"
他转向程微雨,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小丫头,你来得正好。换命仪式需要三个关键——杨云卿的头骨,阴阳契,还有...程家血脉的灵魂!"
程微雨如坠冰窟。原来贾正义一首在等这一刻!他需要她自愿献祭!
"做梦!"她咬牙道。
贾正义不慌不忙地走到一面铜镜前:"你以为有选择吗?看看这个..."
他轻抚镜面,画面变成了程家村——无数鬼魂正在街上游荡,袭击见到的每一个活人。程微雨看到了邻居王婶,看到了杂货店的老李,甚至看到了孩子们...所有人都被鬼魂纠缠,痛苦哀嚎。
"鬼门己经开了。"贾正义得意地说,"没有杨云卿完全复活,这些鬼魂会杀光全村人...你忍心吗?"
程微雨浑身发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要么牺牲自己让杨云卿复活对抗百鬼,要么眼睁睁看着全村人惨死!
"别听他的!"奶奶突然喊道,"他在骗你!就算你牺牲了,他也不会放过村里人!"
贾正义冷笑:"老太婆懂什么?我只要长生,那些蝼蚁的死活与我何干?"
他转向杨云卿的魂魄:"至于你...老朋友...今晚之后,你的命格就是我的了!七十年等待,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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