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林轩点亮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继续研读竹简。在反复阅读后,他注意到边缘处有一行几乎被磨灭的小字:
"若媒者不愿,可寻灵物代之,然效力减半..."
灵物?林轩眼前一亮。爷爷的笔记中提到过"灵物",指那些蕴含天地灵气的特殊物品,如百年灵芝、通灵玉石等。如果能找到这样的物品,或许可以替代活人作为媒介!
正当他兴奋地记录这个发现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林轩警觉地抬头,声音来自村子方向。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然后是一片混乱的喊叫声。
"出事了!"
林轩顾不上收拾资料,抓起铜镜和断笛就往外跑。右腕印记剧烈跳动,混沌的力量自动涌出,强化了他的感官。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听到村中的混乱——有人在喊"怪物",有人在哭嚎,还有白夜那熟悉的沙哑声音在指挥着什么。
"暗渊会袭击了村子!"
林轩全力奔向村子,混沌之力让他的速度快如疾风。当他冲进村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几个黑袍人正在村中广场上布置某种阵法,地上用红色液体画着复杂的符文。十几个村民被捆绑在阵法中央,惊恐万分。王伯也在其中,额头流着血。白夜站在阵法旁,手持一根骨杖,正念念有词。
更可怕的是,阵法上空悬浮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像是缩小版的混沌,正贪婪地吸收着村民们的恐惧。
"住手!"林轩怒吼,混沌之力在右臂凝聚成长剑。
白夜转头看向他,银白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狂喜:"守墓人!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你了。"
"放了他们!"林轩厉声道,"你的目标是我!"
白夜冷笑:"确实是你,但我们需要...诱饵。"他挥动骨杖,阵法中的红色符文亮起诡异的光芒,"交出铜镜和骨笛,否则这些村民就会成为祭品!"
林轩扫视了一圈被捆绑的村民。王伯正拼命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妥协。其他村民则用混杂着恐惧和希望的眼神看着他——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年轻人现在变得陌生而危险。
"给你三秒钟考虑。"白夜举起骨杖,"三..."
林轩的右手紧握混沌之剑,左手摸向腰间的铜镜。他不能交出法器,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村民送死。
"二..."
铜镜突然变得滚烫,苏雨晴的意识传来强烈的冲动。她在指引他...做什么?
"一!"
白夜挥下骨杖,阵法中的红光暴涨。悬浮的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扑向最近的村民——
林轩本能地举起铜镜。镜面爆发出耀眼的青光,形成一个保护罩挡在村民面前。黑影撞在光罩上,发出痛苦的嘶叫。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白夜狞笑,"暗渊会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
他再次挥动骨杖,更多的黑袍人从阴影中现身,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奇怪的法器。林轩意识到自己寡不敌众,必须想办法突围。
就在这时,右腕印记突然传来前所未有的强烈波动。混沌的意识主动与他沟通,传递出一个大胆的计划——让它暂时完全控制身体,释放全部力量击退敌人。
"不行!"林轩在心中拒绝,"上次你差点吞噬了我!"
混沌的意识坚持这个计划,同时传递出苏雨晴的支持——她相信混沌这次不会背叛他们。三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鸣,林轩能同时感受到混沌的力量和苏雨晴的存在,如同一个和谐的整体。
黑袍人们己经围了上来,法器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村民们惊恐的哭喊声刺痛着林轩的耳朵。他没有选择了。
"好吧。"他咬牙道,"但如果你敢背叛我们..."
混沌的意识传来坚定的承诺。林轩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对印记的控制。
刹那间,黑雾如火山喷发般从他体内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广场。林轩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推到后台,身体的控制权暂时交给了混沌。但他的思维仍然清晰,能通过混沌的视角看到一切——
黑雾中,他的身体完全混沌化,变成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只有双眼处闪烁着青黑交织的光芒。黑袍人们的法器攻击如同儿戏,被轻易弹开。白夜惊恐地后退,骨杖疯狂挥舞,却无法阻止黑影前进。
"不!这不可能!"白夜尖叫,"混沌怎么会完全听从你?"
黑影——混沌化的林轩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一只由纯粹黑雾构成的手。白夜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掐住脖子,整个人被提离地面。其他黑袍人见状,纷纷丢下法器逃跑。
"你...不明白..."白夜挣扎着说,"我们是在...拯救人类..."
黑影的手收紧,白夜的脸色变得青紫。就在他即将窒息的瞬间,铜镜突然从林轩腰间飞出,悬浮在空中。镜面映出苏雨晴清晰的面容,她急切地说:
「林轩!不要杀人!那不是你!」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林轩的意识上。他猛地夺回身体控制权,混沌的力量迅速退去,黑雾消散。白夜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息。
林轩恢复人形,跪倒在地,浑身被汗水浸透。过度使用混沌力量的副作用立刻显现——他的视线模糊,耳中嗡嗡作响,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
白夜趁机爬起,踉跄着逃向村外。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林轩,银白的眼中满是怨毒:"这还没完...守墓人..."
林轩无力追击。他勉强站起来,走向被捆绑的村民们。王伯和其他人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没人敢说话。
"我...来解开你们..."林轩喘息着说。
但当他走近时,村民们却惊恐地后退,仿佛他是比黑袍人更可怕的怪物。只有王伯站在原地,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小轩..."老人轻声说,"你到底...变成了什么?"
林轩无言以对。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皮肤下仍有黑气流动,证明混沌的力量并未完全消退。在村民眼中,他确实己经不再是那个他们熟悉的年轻人了。
"我会离开。"他低声说,"不会连累你们。"
解开了村民们的绳索后,林轩捡起铜镜和掉落的断笛,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村外走去。身后传来村民们的窃窃私语:
"怪物..."
"他爷爷也是那样..."
"古墓里的东西附在他身上了..."
只有王伯的声音穿透了这些议论:"小轩!小心那些穿黑袍的!"
林轩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他知道自己己经无法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了。现在的路只有一条——找到让苏雨晴重获实体的方法,同时阻止暗渊会的残余势力。
当他走进山林时,铜镜微微发热,苏雨晴的意识传来温暖的安慰。右腕印记也平静下来,混沌的力量温顺地蛰伏着。
"我们三个现在是一体的了,是吗?"林轩轻声问。
镜面泛起涟漪,苏雨晴的面容一闪而过,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林轩也笑了,尽管前路未卜,但至少他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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