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古墓顶部的裂缝，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林轩坐在一块倒塌的石碑上，检查着右腕的印记——那只眼睛现在栩栩如生，甚至能随着他的心跳微微收缩，仿佛真的有生命一般。
"感觉如何？"苏雨晴飘在他身旁，灵体比之前凝实了许多，几乎与活人无异。晨光穿过她的身体，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奇怪。"林轩活动了一下手腕，"不痛，但...能感觉到它在呼吸。"
苏雨晴伸手轻触印记，冰凉的手指让林轩微微一颤。她的触碰不再像之前那样虚幻，而是有了实质的触感。
"混沌的力量在稳定下来，"她观察道，"血契重新激活后，它不再那么...狂躁了。"
林轩抬头看向深坑方向。那里现在平静得出奇，完全看不出几小时前还喷涌着黑雾。莫无涯化成的黑灰早己被风吹散，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提到的暗渊会..."林轩皱眉，"你从恢复的记忆里知道些什么吗？"
苏雨晴的表情变得凝重。她飘到深坑边缘，白衣在无风的石室中微微飘动。
"暗渊会是一个古老的组织，比林家守墓的历史还要悠久。"她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林轩从未听过的肃穆，"他们崇拜'暗渊'——一个据说连接着混沌故乡的维度裂缝。"
"混沌的故乡？"林轩想起幻象中那个有着两个太阳的紫红色天空，"就是它给我看的那个地方？"
苏雨晴点点头："暗渊会相信，通过足够多的混沌力量，可以重新打开那个裂缝，让'真正的神明'降临。"
林轩的右腕突然刺痛，印记微微发热。他下意识地按住它："听起来像是邪教。"
"比邪教更可怕。"苏雨晴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不安，"他们掌握着真正的秘术，能够扭曲生命本质。莫无涯最后变身的形态就是他们的杰作之一。"
林轩想起莫无涯那布满鳞片的身体和利爪，胃部一阵翻腾："他们为什么对混沌这么执着？"
"因为..."苏雨晴犹豫了一下，"混沌一族掌握着'转化'的力量，能够将一种生命形态转化为另一种。暗渊会想要这种力量来'进化'人类。"
林轩突然明白了什么："就像我现在这样？"他举起右腕，"混沌化？"
苏雨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飘到他面前，双手捧起他的右手。这个动作如此自然，让林轩一时忘了呼吸。
"不完全一样。"她轻声说，"你的变化是共生，而非转化。暗渊会想要的是彻底抛弃人类形态，成为...别的什么东西。"
林轩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她的苍白纤细，他的则因长期劳作而粗糙。如此不同，却又在此刻奇妙地和谐。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苏雨晴突然松开手，灵体微微后退，"暗渊会不会只派莫无涯一个人。他们一定还有后手。"
林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的手看了太久，耳根有些发热："去哪？回村子？"
苏雨晴摇摇头："太危险。如果暗渊会的人来调查莫无涯的死，第一个就会去村子。"
"那..."
"你爷爷的小院。"苏雨晴飘向出口，"那里有他留下的防护阵法，而且..."她顿了顿，"我们需要他留下的某些东西。"
林轩跟着她爬上裂缝，回到地面。晨光下的古墓区域比夜晚更加破败——石碑倒塌，地面裂开无数缝隙，连周围的树木都呈现出不自然的枯萎状态。混沌苏醒的影响远比想象中严重。
"等等。"林轩突然想起什么，转向古墓旁边的小坟场，"爷爷的墓..."
坟场的情况更糟。大部分墓碑都倒了，泥土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出来过。爷爷的新坟被挖开，棺材盖碎裂，里面空空如也。
"赵明远干的。"苏雨晴看着这一幕，声音冰冷，"他用你爷爷的血进行仪式。"
林轩握紧拳头，右腕印记微微发热："混蛋..."
"别冲动。"苏雨晴按住他的肩膀，"你爷爷的遗体己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灵魂安息。"
林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小院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嗯。"苏雨晴收回手，"你爷爷和我父亲当年准备了一些应对暗渊会的东西，就藏在——"
她的话戛然而止，灵体突然变得半透明，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
"雨晴？"林轩紧张地伸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有...干扰..."苏雨晴艰难地说，声音断断续续，"附近...暗渊会...的力量..."
林轩警觉地环顾西周。古墓周围的树林静悄悄的，连鸟叫声都没有，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和莫无涯身上的很像。
"我们得赶快离开。"林轩掏出铜镜，"你能进来吗？"
苏雨晴点点头，化为一道青光钻入镜中。林轩将镜子塞回口袋，快步向山下走去。右手腕的印记持续发热，像是在警告他危险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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