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痕的古宅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林萱站在铜镜前,镜面映出她半透明的灵体和身后担忧的任鸣。三天前与阿昌的战斗让她明白,仅凭现在的力量无法对抗即将到来的危机。
"你确定要这么做?"任鸣的声音紧绷,"完全接受夜无痕的记忆...你可能不再是你了。"
林萱的手指轻触铜镜,镜面泛起涟漪:"如果我不这么做,两界都会被混沌吞噬。这不是选择,是责任。"
周玄通在房间西角点燃了特制的安魂香,青烟袅袅上升,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记忆融合极其危险,尤其是跨越生死的传承。"他严肃地解释,"香雾能保护你的意识不被冲散,但关键还是靠你自己的意志。"
林萱深吸一口气,香雾带着淡淡的莲花气息,莫名熟悉。她转向任鸣:"无论发生什么,记住唤醒我的方式。"
任鸣点头,左手不自觉地着手镯。自从上次战斗后,手镯上的"界"字符文变得更加清晰,时常在无人注意时微微发光。
"准备好了吗?"周玄通手持一面青铜八卦镜,站在特定角度,让月光通过镜面折射到铜镜上。
林萱最后看了一眼任鸣,从他眼中读到了不舍与坚定。她微微一笑,转身面对铜镜:"开始吧。"
周玄通念动咒语,八卦镜将月光聚焦成一道银线,首射铜镜中心。镜面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渐渐显现出夜无痕的影像——红衣黑发,眼神锐利如刀。
"以血为引,以魂为媒,记忆之门,开!"
林萱咬破手指,将一滴灵血按在镜面上。血珠接触镜面的瞬间,整个房间剧烈震动!铜镜爆发出刺目红光,夜无痕的影像突然变得立体,从镜中伸出手,一把抓住林萱的手腕!
"林萱!"任鸣想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林萱的身体剧烈颤抖,双眼翻白,灵体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她的嘴张开,发出的却是夜无痕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我的镜像..."
记忆如洪水般涌入林萱的意识。她看到夜无痕年轻时第一次站在阴阳之桥上,接受门卫传承;看到她在混沌渊与初代混沌兽搏斗,险些丧命;看到她发现界门背后的恐怖存在,夜不能寐...
最震撼的是,她看到了夜无痕创造"镜像"的全过程——红衣女子站在密室中,将自己的记忆和部分灵魂剥离,注入一个特制的灵体容器。那个容器,就是林萱的前身。
"你不是偶然的游魂..."夜无痕的声音在林萱脑海中回响,"你是我精心准备的武器,为了对付门后的东西..."
记忆洪流越来越汹涌,林萱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淹没。无数不属于她的经历、情感、秘密疯狂涌入,几乎要将"林萱"这个存在彻底抹去。
"坚持住!"任鸣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记住你是谁!林萱!"
这个名字像锚一般,让即将消散的意识重新凝聚。林萱拼命抓住这一点自我认知,在记忆洪流中艰难维持着"林萱"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洪流终于开始减缓。林萱的意识浮出水面,惊讶地发现自己正飘浮在房间中央,灵体比之前凝实了许多,眼眸也变成了夜无痕那样的纯黑色,只是边缘还带着淡金色光晕。
"林萱?"任鸣试探性地呼唤。
她缓缓落地,动作优雅而陌生。当她的目光落在任鸣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任鸣...我记起来了...全部。"
声音仍是林萱的,但语调中多了几分夜无痕的沉稳。周玄通谨慎地靠近:"成功了吗?记忆融合?"
"是的。"林萱——或者说林萱与夜无痕的融合体——抬起手,指尖跃动着一簇青白交织的火焰,"但我还是我...只是多了她的记忆和能力。"
任鸣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那界门后面的东西...?"
林萱的表情瞬间凝重:"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它不是混沌兽,而是混沌之源...一个吞噬世界的古老存在。"
周玄通倒吸一口凉气:"夜无痕当年发现了这个?"
"是的。"林萱点头,"所以她创造了'镜像'作为保险。因为要永久封印界门,需要..."她突然停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需要一个活着的门卫作为'锁'。"
房间陷入死寂。任鸣的脸色变得惨白:"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一个人必须牺牲自己,灵魂融入界门,永远封印它。"林萱轻声说,"夜无痕当年准备这么做,但任青云的背叛打乱了计划。"
任鸣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不!一定有别的办法!"
林萱——现在或许该称她为林无痕——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记忆融合后,我看到了很多可能性。但无论如何,阿昌必须被阻止。他己经完全混沌化,正在寻找开启界门的方法。"
周玄通打破沉默:"我们得先发制人。既然你继承了夜无痕的全部能力,加上任鸣的手镯,或许能找到彻底消灭混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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