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杨父在大队部接到刘老的电话说是让杨卫国去县城人民医院参加入伍体检。
…
第二天早上。
杨芸跟杨卫国早早的起床，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杨卫国就己经穿戴整齐站在了自家门前。
他今天特意穿上了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领口处还别着一枚闪闪发光的毛主席像章。十九岁的他身材挺拔，像棵青松似的立在那里，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哥，你紧张不？"杨芸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妈让我给你带的两个煮鸡蛋，说是体检前吃了有力气。"
杨卫国接过还温热的鸡蛋，在掌心掂了掂，嘴角微微上扬：“有啥好紧张的，我这身体，杠杠的。"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发出咚咚的闷响。
杨芸噗嗤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那咱们赶紧走吧，听说今天县医院人多着呢。"
兄妹俩踩着露水未干的土路向村口走去。杨卫国走在前面，脚步轻快，时不时回头催促妹妹快些。杨芸小跑着跟上，看着哥哥挺拔的背影，心里既骄傲又有些不舍。
“哥，要是体检过了，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杨芸突然问道。
杨卫国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嗯，刘老不是说了，合格的话下个月就能走。"
他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去当兵多光荣啊，保家卫国，给咱老杨家争光。"
杨芸鼻子一酸，赶紧快走几步跟哥哥并肩“那是，到时候你就是解放军战士了，咱家也能挂上‘光荣军属’的牌子。"
他们用了两个小时时间来到了县城，太阳也渐渐升高，雾气散去，县城的轮廓在远处显现。
县医院那座三层灰砖楼格外显眼，楼顶的红十字标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越靠近医院，路上穿着各色衣服的年轻人就越多，都是来参加入伍体检的。
医院大门口贴着鲜红的标语：“一人参军，全家光荣"。旁边还挂着去年入伍青年的光荣榜，照片里的小伙子们穿着崭新的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笑得灿烂。
杨卫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盯着那些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哥，咱们进去吧。"杨芸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体检处设在医院后院的平房里，门口己经排起了长队。杨卫国领了表格，站在队伍中，不时踮起脚尖往前张望。队伍里的年轻人们互相打量着，有几个认识的还小声交谈着。
“听说这次招的是工程兵，要去北方。"前面一个瘦高个低声说。
“工程兵好啊，能学技术。"旁边戴眼镜的接话道，“我表哥去年去的，现在都会开推土机了。"
杨卫国竖起耳朵听着，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叠得方正的《入伍申请书》，那是他熬了两个晚上写成的。
“下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在门口喊道。
杨卫国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了体检室。屋里摆着几张检查床，几位医生正在忙碌。最先进行的是视力检查。
“遮住左眼，看最下面那行。"戴着圆框眼镜的老医生指着视力表。
杨卫国眯起右眼，努力辨认着那些方向不一的小“E"字。他从小眼神就好，即使在煤油灯下看书也从不觉吃力。
“1.5，不错。"医生满意地点点头，“换另一只眼。"
接下来的身高体重测量让杨卫国有些紧张。他脱掉鞋子站上秤台，挺首腰杆，生怕量矮了。负责测量的年轻医生看了看标尺：“一米七七，六十五公斤。好体格！"
杨卫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从小就跟着父亲下地干活，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
内科检查时，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医生用听诊器在他胸前背后仔细听了好一会儿。
“深呼吸，"她说，“再深呼吸。好，心肺功能正常。"
杨卫国躺在检查床上，感觉冰凉的听诊器在皮肤上游走，心跳如擂鼓。当医生按压他腹部时，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腹肌。
“放松，"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身体不错，各项指标都达标。"
最后一项是尿检。杨卫国拿着小玻璃瓶走进厕所，却突然发现自己紧张得尿不出来。门外排队的人开始不耐烦地催促，他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哥，你没事吧？"杨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要不要喝点水？"
杨卫国抹了把汗，走出来接过妹妹递来的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是温的，带着一丝甜味，里面肯定放了糖。他知道这是母亲特意让妹妹带来的。
“别紧张，"杨芸小声说，“就像平时一样。"
这时，一位医生走过来，拍了拍杨卫国的肩膀“小伙子，当兵的人要沉得住气。想想你为什么要参军？"
杨卫国抬起头，对上军医和蔼的目光。他想起父亲说的话——"卫国啊，咱们农民的孩子，能参军是最光荣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走进厕所。这次，他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己经穿上了绿军装，站在天安门前敬礼。终于，他完成了最后一项检查。
当杨卫国拿着所有检查合格的表格走出来时，阳光正照在医院门口的光荣榜上。他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照片很快也会贴上去，胸前的红花会比任何人都鲜艳。
“哥，咱们去地委招待所告诉刘爷爷这个好消息！"杨芸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杨卫国点点头，喉咙有些发紧。他最后看了一眼医院大门上“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的标语，挺首腰杆，迈步向地委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风吹起他额前的短发，露出年轻人光洁的额头，那上面写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坚定。
地委招待所门口，
兄妹俩跟门卫登记好身份信息，就进去了，他们来到308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他们推门进去。
“是你们兄妹俩啊，来的正好，武装部的老战友也刚给我来了电话，说你哥体检过了”
“对，刘爷爷，我们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
“那现在就等着政审了，政审通常在体检通过后15天内开始，你家成分三代贫农，肯定没有问题。”刘老冲杨卫国说完。
“芸丫头，你那个考试我给你报名了，明天上午九点，还去人民医院参加考试，。”
“好的，刘爷爷，明天我过来参加考试”杨芸乖巧应道。
他们说完，兄妹俩就提出来告辞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告诉父母好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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