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时，米妮星像往常一样眨了眨眼。
黑暗。
绝对的、浓稠的黑暗。
“我怎么看不见了？”
她猛地坐起身，双手在眼前疯狂挥舞，指尖撞上床头柜的玻璃杯。
哐——
清脆的碎裂声炸开，冰凉的液体溅上脚背。
“小妮？怎么了？”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拖鞋踢踏声渐近。
米妮星张嘴想尖叫，喉咙却像被黑暗堵住。右手摸向眼皮——还在，睫毛擦过指腹的触感清晰得刺骨。
可，为什么看不见？
我瞎啦？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雷，将米妮星惊在当场。
卧室的门开了。
“哎呀，终于适应命气感知了？”母亲的笑声像一把裹着糖的冰糖葫芦，“杯子碎了没关系。别用手捡，妈等会收拾就好。”
米妮星僵在原地。
适应？
命气感知？
迷茫写满她那美丽的脸庞，脸庞上瞪着一双散发黄光的瞳孔。
一只手突然握住米妮星的手腕。
“啊！”
皮肤接触的瞬间，视野里炸开一团灰褐色的雾气。
那雾气扭曲着凝成母亲的轮廓，胸口有团暗红色光斑忽明忽暗。
“妈……这……这是……什么？”她听见自己颤抖而沙哑的声音。
未知的恐惧萦绕心头。
“命气的颜色啊。”母亲的声音带着欢乐的笑意，“你终于第一次命气觉醒了吧？焦虑是灰褐，喜悦是鹅黄……”
米妮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对劲，这不对劲！
弟弟的脚步声咚咚逼近，米妮星“看”到一团猩红色人形冲进来，那颜色浓得几乎滴血。
“姐又搞砸什么了？”十岁男孩的嗓音裹着嫌弃，“盲眼废物。”
灰褐雾气突然暴涨，母亲一巴掌拍在弟弟后脑勺：“怎么跟姐姐说话呢！她今天刚觉醒，控制不好命气很正常。”
米妮星感觉呼吸有些窒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衣柜。
金属把手硌得生疼，疼痛却让她清醒。
这不是噩梦，至少不是她一个人的噩梦。
“我去做早饭。”母亲拖着弟弟离开，“你好好练习用命气‘看’东西。等会下来吃早餐啊。”
房门关上后，米妮星无力地跪坐在满地玻璃渣旁。
指尖传来刺痛，她摸索着捡起一片碎玻璃，突然愣住。
虽然看不见真实的颜色，但左手背轮廓逐渐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正顺着血管向手臂爬行。
“啊——”米妮星尖叫着跑到化妆镜前。
她想起电视上看过的病毒、丧尸之类的，心想自己该不会变异了吧？
扑通扑通扑通……
不正常的心跳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想，让她更加惊慌。
镜面本该映出她柔顺的黑色长发的和弹指欲破的滑嫩脸蛋，此刻却只有一片虚无。
“我……我果然……瞎了……”
她颤抖着伸出左手，黑纹在虚无中诡异地扭动，像一条条有了生命的血管。
“用命气看……”母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关怀的音色米可欣冷静不少。
她喃喃重复母亲的话，闭眼试图感受所谓的“命气”。
黑暗开始褪色。
淡金色的丝线从墙壁渗出，交织成房间轮廓。床铺是荡漾的浅蓝色波纹，衣柜泛着金属特有的银灰色。当她“注视”窗台那盆绿萝时，叶片突然迸发翡翠般的光晕——原来命气也有颜色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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